她脑中一片混乱,一时分不清自己是不是在梦里,可如若是梦,此时此刻所思所想,所闻所见,未免太真实了。
“只要做过,总归就有蛛丝马迹。”殷予沉声道,“靖国公府若是以此为依仗,怕是要失望。”
“说的没错。”薛子期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心,“如今这件事既然挑明,魏府上下便再没有逃避的道理,阿音,我还有一件事需让你知晓,你……”
“我来说吧。”人群中,忽然走出一温柔女子,面带病色,却难掩风华与美貌。
魏元音听到这声音,缓缓抬起头,定定地看着那女人,骤然失声。
“娘……”
记忆里那个诀别的音容笑貌太过刻骨铭心,她几乎不需要任何犹豫,登时就认出了这突兀出现的女人。原本应当是极为欢喜的事情,她却顷刻淌下眼泪来。
霎时,天旋地转,仿佛一切都不受自己的控制。
“音音!”
“阿音!”
视线彻底黑暗之前,残存在魏元音意识里的只剩下几声不一的惊呼。
少女唇角淌出的一抹血迹令人触目惊心。
殷予飞快拦腰抱起少女:“太医,快去传太医。”
他惊慌失措的神情与平日那个威严的摄政王判若两人。
薛子期快步跟了过去:“让我给她号个脉。”
小林氏此时更是摇摇欲坠:“音音!”
殷予这才想起薛子期会些医术,而薛行的医术应当比太医还要精湛:“薛行呢?”
他抱着魏元音大步进入摄政王府,口中不断下着命令:“去把薛行找来。”
他们的婚典,薛行不可能不来吃酒,找他比太医要来得快。
“去查,究竟是怎么回事。”
薛子期寸步不离地跟在左右,查看了魏元音一切症状,面色愈发冷凝。
最后捏住她的右手食指,一丝黑线已经延伸到了掌心:“是牵丝毒。”
殷予的神情终于彻底冷了下来,他将魏元音小心地放在铺着喜被的床上。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牵丝毒是什么。
闻名天下,令人闻风丧胆。
需以蜈蚣、蝎子、蟾蜍、毒蛇以及蜘蛛这五毒为引,辅以十八种剧毒,经过调和,成为最烈性无比的□□,中毒之人指尖会出现一道黑线,当黑线行至心脏,当即毒发身亡。
这毒令人头痛却不在于它烈性。
而是难解。
五毒种类何其多,而十八种剧毒更是出现了无限可能性,除了研制□□之人,根本无法知晓各种□□的药性和投放顺序,更遑论要解毒。
“是……谁?”殷予从牙缝中蹦出两个字,恨不得将下毒之人生吞活剖。
如此歹毒的用心……
薛子期沉着脸:“阿音只有不到四个时辰的时间了。”
四个时辰,黑线就会彻底蔓延到她的胸口,到时药石无医。
“得先确定她吃了什么。”薛子期飞快地转着脑子,看向殷予,“从早晨到现在,她抹过的口脂,她喝的水,甚至是我给她的点心,都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