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牙,狠狠心,扬手准备扇自己一耳刮。
谁知就在手落在脸上的前一刻,大福子忽然抓住了我的手。
他就这么死死地盯着我,不说话。
我感觉不太对劲,低下头,忙往回撤自己的手,谁知,他不放开。
“夫人莫要太自责了,真没什么的。”
大福子瞬间回神儿,丢开我的手,仍向方才那样,目视前方,慢悠悠赶着车,他直起身子,锦被滑下,扬起马鞭,吹了个响亮的口哨:“夫人回家喽。”
第48章除夕团聚人家他会不会给我磕个头呢?……
一眨眼,三个月就过去了。
如今我已经有了七个月的身子,肚子圆滚滚的,行动越发笨拙,口味也变化的快,一开始很喜欢鱼虾之类的,后面迷上了炒饭,蛋炒、蟹黄炒还有辣萝卜炒等等,连着吃了十几天才够,嚯,一开始李昭还很高兴,说我瘦,能吃就好,他还亲自下厨给我炒,后面我实在吃得太多,他一闻见炒饭就发呕,我打趣他,难不成陛下也害喜?要不要吃点杏干压压?气得他直拧我的嘴。
而今正值寒冬腊月,我有时候却热得满头是汗,心里还有潮。湿的感觉,伺候我的太医说是因为胎儿长了头发,所以母体会热些。
是么?
我能感觉到,这小家伙一日大似一日。
记得有一晚,李昭蹲在地上,侧脸贴在我肚子上,感觉孩子的动静,忽然,这小鬼蹬了一脚,把李昭吓得哎呦叫了声,竟给坐到了地上,紧接着呢,他站起,对着我的肚子板起脸,教训这“不孝子”,笑得我肚子疼,差点早产了。
这三个月,发生了很多翻天覆地的大事。
头一件,那晚我悄悄离开了左府,果然,我那小姑奶奶恼了,气得摔盆子掼碗,加上头一回当母亲,不习惯熬夜喂奶,十分手忙脚乱,而她丈夫又不在身边,她惦念的要命,有时候颜颜哭,她就跟着一起哭,在子风跟前埋怨,说我有了自己的孩子,就不疼她了。
子风怕她抑郁伤身,于是偷偷告诉她我的身世,还有,我腹中孩子的父亲是谁。
自此,袖儿再也没有埋怨过我,出了月子后,她亲自去三清观给我求了个平安符,求子风给我带过来,顺便,还给我写了张字条,让我千万别想着报复张家,也别轻易出门,仔细被过去的熟人认出来,等良傅和袁文清回来后,咱们就有撑腰的人了,那时管他什么张家曹家,全都不怕。
要么说,我养出来的丫头就是好。
我心里有她,她心里也有我。
第二件事,就是战场局势。
魏王虽说在关中接连吃了败仗,可到底未伤到底子,决意退回云州,拉拢驻守北疆的谢家父子,再做打算。
谁料,他的心腹、至交、财库--陈砚松首先反了,在魏王和小霸王袁世清对峙时,陈砚松派出家将李良平烧了大军粮草,同时,又烧了好几个常平仓,不仅如此,之前他花了巨万银子给魏王筹备了过冬的棉衣、伤药,私底下还从越国那边购买了大量马匹、兵器,翻脸后,眼都不眨地全部销毁。
打仗就是在烧银子,陈砚松这一手,可以说狠狠在魏王心口插了一刀,好么,魏王一时间陷入了绝境,今年冬天冷得吓人,士兵受冻、饿而死的不计其数,魏王大怒,派出一队精锐骑兵追杀陈砚松,据说陈砚松在逃跑之时,曾躲在冰河里避难,至此落下了病根……
军心至此已经大乱,魏王马不停蹄退回云州,打算向发小荣国公求助,哪知,荣国公父子此时不再作壁上观,调兵遣将,围杀魏王,魏王无奈之下,向越国求助,承诺若是越王答应出兵,来日他得了天下,愿割让北疆六州,与越结为父子之国。
第三件大事,就是梅濂。
我小看了这个男人,他很早就看清形势,私底下与越互通信件,数次秘密接待越国使者,奉太子爷的旨意,与越定下盟约,两国结为兄弟之邦,友好互助,许以和亲、互市,每年奉上绢、茶各十万,岁币十万。
紧接着,梅濂与曹县当地坐贾及游商签订了榷场经商协议,许以种种便利,筹得粮草兵器,招揽丁壮、悍匪,整编成了支一万人的军队,一面守护住北疆军事重地曹县,另一面从外围围剿魏王残部,杀魏王世子和其余诸子女,活捉魏王。
一时间,这男人竟也成了震动天下的风云人物,和袁文清齐名。
只不过当年他当官是因为出卖了妹妹、巴结陈砚松得来的,稍稍做出点政绩后,又把陈砚松甩了,转头抱上魏王的大腿,而魏王势去,他立马投靠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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