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袖儿和她父亲还真挺像的。
到底骨子里亲,陈砚松进门后,一眼不错地盯着他女儿,那和善温柔的样儿,你怎么能想到他是个冷血狠辣的人。
也就是那日,袖儿的劫开始了。
不是左良傅,不是陈南淮,是她的父亲。
其实我很能理解陈砚松的想法,盈袖是他亲生的,陈南淮是他养大的,手心手背都是肉,最完美的处理方式,就是让这两个孩子结合。
如此,陈梅两家就能化干戈为玉帛,他就能把两个孩子留在跟前,照看着,抚养着。
谁知中间出了变故,冒出个左良傅。
陈砚松和左良傅第一次交谈就崩了,左良傅直接抢走了盈袖,把她带去了曹县,陈南淮也跟着去了。
曹县发生的事,我是后来才知道的,真真惊心动魄。
左良傅原本想强娶盈袖,以便拉拢陈砚松为自己的老丈人,进而逼迫陈砚松背叛魏王。并且,他还暗中将陈南淮的表妹陆令容收为自己的棋子,命陆令容算计陈南淮,并且用石头做的假阳。具当众羞辱了陈家这个傲慢的大少爷陈南淮。
我没想到,袖儿能从如此危险的乱局全身而退。
我更没想到,左良傅和陈南淮都爱上了盈袖。
陈南淮在曹县被伤的不轻,他先盈袖一步,回到洛阳。
那时我和梅濂被“软禁”在陈府,亲眼看到这小子从颓废到慢慢站起来,并且信誓旦旦地同我和梅濂保证,以后绝不伤害盈袖。
有时候,我真的发现血缘很神奇,陈南淮的阴沉和他哥哥很像,不过到底太年轻,经历的磋磨太少,没忍过这口气,最后伤了盈袖,亦伤了自己。
那段时间,梅濂的前程几乎定下了,曹县的县令。
陈砚松肯定得在梅濂跟前放一个自己人,他调。。教出来的丫头莲生,生的小巧玲珑,又识字,和寻常官户家的小姐差不多。
尽管梅濂在我跟前说了很多次,他此生不辜负我,对莲生不过应付而已,我也相信,因为他的真心很少,不会轻易给人。
可每每看见他和莲生眉来眼去,我心里到底不是滋味。
还记得梅濂和莲生圆房的那夜,我喝了酒,坐在陈家的凉亭里,盯着湖面上的一叶扁舟,出神。
陈砚松冷不丁出现,他裹着厚厚的大氅,坐到我身边,小口抿着茶,叹了口气:“名门贵女落魄至此,令人唏嘘,不过能爬起来,把小家经营成这样,也令人敬佩,多谢夫人这些年帮陈某照顾女儿。”
我知道,这句话是真心的。
恶虎再毒,对自己的幼崽,总有几分恻隐之心。
陈砚松问我:“这些年你过得好么?嫁给梅濂,不会觉得委屈么?”
大概酒上头了,我嗤笑了声:“陈老爷怎么问的和左良傅一样,你们这是商量好了么?”
陈砚松笑着摇头,摈退左右,盯着湖面上的小舟,淡淡道:“还是有些不一样,我问,只是出于好奇,而左良傅问……大抵是替长安某个人问吧。”
“他?”
我一愣。
陈砚松笑笑,将大氅裹得更紧了些,若有所思地看着我,道:“他对你还是有情,亦或是愧疚,否则早都杀了你。高姑娘,你说梅濂这会儿和莲生做到哪步了?”
我很不喜欢听见这种暧昧的话,一个正当壮年的男人,同一个娇滴滴的女孩,洞房花烛能做什么?
我有些反感,陈砚松瞧着正经谦和,没想到在我跟前说这种荤话。
不过我很快就察觉他话里有话。
我抚养他女儿长大,按理说,他就算再无耻,也不会臊我。
“陈大哥,您有话不妨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