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大将军一块,连带鸳鸯王夫妇和祁钰、织萝、玄咫都一道去了陶泽那边。前三个是解决问题去的,后三个,则主要还是赎罪去的,毕竟这场面是他们仨一手造成的。
而完全没有让他们失望的是,陶泽那边果然闹得沸反盈天了。
当先发现不对的就是彩衣本人,一听对面的人说话声音都不对了,急得一把丢了扇子,高声问太子在哪。
织萝与聆悦交代的时候,其实是瞒着潋潋与滟滟的,她们俩一心一意跟着轿子走,也是直到却扇之后才发现面前站的这位美娇娘不是自己小姐,于是慌得不能自已,哭天抢地要找小姐。
聆悦的母亲倒还是镇定,见女儿不在,而在场的却是另一个今日该出嫁的女子,又听说两边的轿子曾在同一处避雨,便知道大概是中途弄错了人。只是那边是有鸳鸯王夫妇与大将军坐镇的,发现送错了人自然是会第一时间换回来的,也就无需担心,单等他们找来便是。
而陶泽的父亲文官,母亲也是个大家闺秀,自然也是同意聆悦母亲的做法的。
果不其然,没等多久,那边便急忙忙找来了。
但众人都涌上去找聆悦的时候,却发现……聆悦不在这儿。
聆悦母亲终于急了,跌跌撞撞地上前问道:“大王……王后!聆悦呢?聆悦在何处?她不是成心欺君的。您看在她年纪小不懂事的份上,请饶恕她吧!一切罪责,都有老身一个人承担!今天可是大喜的日子,太子殿下也成亲,实在不宜降罚啊!”
潋潋滟滟也一齐扑上来哭道:“求大王王后高抬贵手,放过我家小姐。”
大将军越听脸色越差,鸳鸯王夫妇夫妇互相对视一眼,在彼此的脸上都看到了尴尬。
最后还是王后上前来,将聆悦的母亲扶起,小心地道:“亲家母快起来,不必如此……”
“亲、亲家母?”聆悦的母亲神色一震。
虽然这声音并不大,但陶泽与彩衣其实也是法力不弱的,一听这话都纷纷变了脸色。彩衣更是连忙冲到前头来,拉着大将军道:“父亲,这是怎么回事?”
王后更加尴尬,只是笑笑,却不知道能说点什么来化解,只能扯了一把鸳鸯王的袖子。
鸳鸯王上前一步,不自然地咳了两声,才道:“其实吧……之前决定取消两个孩子的婚事又随意指婚,是本王考虑不周,还请夫人与大将军见谅啊……”
大将军全程见证,都没什么脾气了,只是淡淡地道:“太子殿下与聆悦两情相悦,本该如此。”
聆悦的母亲闻言怔了一怔,却没说什么,显然是知道聆悦的心事的。
这么多年的心愿终于成真了,想必母亲也是替她开心的。
陶泽只是低头微微一笑,还向父母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生气,想必也是不太在意这亲事到底能不能成。
最不淡定的当然是彩衣,尖声道:“可是现在有婚约在身的是我与太子!聆悦之前自己逃婚,现在又想把太子抢回来,凭什么?我不服!”
女儿当中失态,大将军脸上自然有些挂不住,连忙呵斥一声。
但这时候,织萝忽然站出来,轻声道:“彩衣小姐不服是么?请问彩衣小姐与太子殿下认识多久了?”
“认识……喂,你是聆悦的朋友,当然是帮着她说话的。我为什么告诉你?”
织萝也不生气,只是淡淡一笑,“彩衣小姐与太子殿下见面、相识大概也就一两个月,换算成神界的时间,最多也不过是一个时辰。而聆悦与太子殿下……自小就相识,且互相倾心。”
彩衣更加恼怒:“这还能这么算的么?许多人认识了一辈子到头来也不会相互喜欢,这又怎么说?”
这倒是说得很对。不过织萝本来也不指望就这么一句话能把她劝服,也就只是淡淡一笑,抬手虚虚一捞,指尖便出现了一条闪闪发光的红线,“彩衣小姐可知道这是何物?”
这一手露出来,别说是彩衣,就连鸳鸯王夫妇和在场一些地位颇高的长老要员都震惊了,失声道:“姻缘线!这女子竟然能看见姻缘线!”
看见姻缘线有什么好稀奇的,姑奶奶自己就是一条姻缘线。织萝在心中冷笑一声,手上略微用力,那姻缘线便显现出更多的形迹,其中一边却正是系在彩衣的手腕上。织萝又道:“彩衣小姐想知道……自己的姻缘线连着的是什么人么?”
彩衣嘴硬道:“你会看什么?我怎么能信你?”但她的神色却出卖了紧张的内心。
织萝当然不会认为她是真的不想,闻言只是扬了扬嘴角,然后捻着那红线慢慢地往前顺去。
鲜红的姻缘线在空中慢慢显出形迹,不紧不慢地往前眼神。而众人的心也仿佛是被织萝这一只捻线的素手所揪住,随着她一点点往前而越揪越紧。
最后,姻缘线终于到了尽头,众人伸直了脖子去望——呀,真巧!竟然在陶泽手上。
原本织萝就笃定彩衣的姻缘线绝不会系在连镜身上,好歹也算是神族的,月老再怎么糊涂再怎么草率,也不敢把神族的好几人胡乱绑在一起。只是没想到这么巧,原来彩衣的姻缘线……就在陶泽身上。大概这也算是一种缘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