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织萝蓦然想起方才那皇榜上看到李铉之名的时候,前头的头衔可不就是将军么?
有将军名头的人固然不是十分西柚罕见,但北境弹丸之地作乱,再怎么悍勇也不会派出太多的兵马,这其间有几位将军便是屈指可数。北境一场胜仗,作为将军在外行走也不至要伪装到如此。莫不是……此人也是逃兵?
而流夕那话又是什么意思?和这黑衣人朝夕相处,就意味着她从前一直待在军中,但军中明令不许容留女子,流夕怎么待下去的?何况看黑衣人那反应,并不像是见过流夕的样子……难道曾经流夕是以另一种形态待在他身边的?
不止是织萝与元阙有疑惑,黑衣人同样有。但他张嘴欲问之时,流夕身后有一户人家忽地开了门,走出来两个人,似乎是要外出。
“接着!”黑衣人短促地低喝一声,将自己手中的花灯全都抛了过去。
流夕还在出神,接下花灯全是下意识之举,口中还在问:“你去哪儿?”
黑衣人愣了愣,却没回话,转身捡起自己被劈飞的幕篱扣在头上,又将剑插回背上,快步离开了。
虽然他转身戴幕篱的动作很快,但还是有那么一瞬,织萝与元阙看见了他的样貌。
十字交错的两道伤疤几乎张牙舞爪地爬满了整张脸,破坏了原本还算英俊的五官,无端添了几分凶悍与骇人。
只是这脸,他们二人都还是见过完好无损版的——
这可不就是李铉么?
第29章冰释
出门之前放了话,少不得回去之后要被那几只鸳鸯抓着问长问短。好巧不巧,对门那最没眼色的连镜正好窜过来说是想买些璎珞绳挂长命锁用,一听另外几个同族提起,好奇心便万确被勾了起来,硬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元阙想拦都拦不住。
织萝语气平淡,但她轻飘飘地说出“再多问一句就扣光工钱”时,还是有些恼羞成怒的意味。
其实潋潋滟滟几乎没什么出门的机会,聆悦即便是出门织萝也是让花的“公款”,她们几个完全就没有用钱的时候,可在织萝的积威之下,一听这话几人还是忍不住开始害怕,连忙闭嘴作鸟兽散。
连镜一见没人陪着打听了,才意犹未尽地闭嘴,嘱咐织萝一定要将绳子编得好看些,才慢慢悠悠地回了自己的店,顺便带走了织萝带回来的药木瓜去解暑。
“都散了,你还在这儿做什么?还不快去看书?”织萝翻出玉线缠在手上飞快地编织,趁着捡珠子的间隙,才抬头对元阙道。
元阙搬了张小凳子,坐到织萝对面,“姑娘没有生气吧?”
“我生什么气?连镜口无遮拦你也不是第一天见识,聆悦也强不到哪去,至于另外两个……”织萝垂眸看着手上的璎珞绳,十指如飞地绾好了最后一个收尾的结,用小剪子剪去线尾,在特意点起的蜡烛焰上轻轻一掠,将线尾烧实。
元阙加重了语气,“我是说……姑娘没有……生玄咫的气?”
织萝终于抬眼,面露奇色,“我又为什么要生他的气?视非人与女人如洪水猛兽,这不是他一贯的态度?”
“那姑娘为何要与他说姻缘?”
织萝伸手将璎珞绳绷直,确保没有编错的地方,才轻轻丢到一边,低声道:“因为合适。”
*****
侧面得知玄咫成了个不能提的人,这几日三只小鸳鸯嘴都很紧,尽管好奇心都要炸开了,也始终不敢多问。
但今日,这个提不得的人却主动上门来了。
分明是个看起来干净而纯粹的人,却吓得滟滟一个哆嗦,跌跌撞撞地扑进去叫织萝。
谁知原以为会有一场大戏要看,但这戏中的主角却并没有演一出的意思,织萝与玄咫见面后两人都只是稍微愣了片刻,旋即有恢复如常。
织萝扬起唇角,挂上素日里招呼客人的招牌笑容,“不知大师今日前来,有何贵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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