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成看他气得脸红脖子粗的,怕他挣脱跑了,拽着他手臂的手愈发用力,和罗功将段敬直押送上马车仍不放心,提醒车夫不管用什么法子都要将段敬直送到城内,谢池墨动了怒,不成功把段敬直送入城,他们都得遭殃。
罗成守门这么多年,已经能从谢池墨语气里分辨谢池墨是生气还是高兴,显而易见,段敬直不知道什么原因惹谢池墨不高兴了。
人走了,谢池墨便让雾宁留在书房看,他总觉得图册不对劲,可来来回回检查过,没发现问题。
若图册没问题,城门口那些人为何会如此反常,见雾宁认真翻阅图册,他问雾宁道,“你以前是不是见过段敬直?”
段敬直看雾宁的眼神,生怕雾宁跑了似的,不知情的还以为雾宁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雾宁轻轻撕开书页,一页纸裂开,里边根本没有什么夹层,她不由得有些失落,听了谢池墨的话,她抬眸看他,摇头道,“不认识,相公怎么这么问?”
“没,以后离他们远点,没一个好东西。”段敬直不肯说弹劾他的人摆明了不想牵扯进这桩事情里,赵大人出身寒门,两袖清风,背后没有人支招,怎么可能知晓官银之事,吏部的王伟耀,他没查他,他敢把祸事引到自己头上来,好得很。
“世子爷,温副将求见。”营帐外,侍卫的通禀声打断了谢池墨思绪,他让温光中进来,他看雾宁将每页纸都撕开查看,明白雾宁的意思,她是觉得纸里暗藏玄机,他也想过,但没有任何发现,避火图,只是简简单单的避火图。
温光中不料雾宁也在,他刚从韦安那过来,韦安负责内城,一年四季同行的商人没少孝敬他,他能认出雾宁,多亏了韦安赠予图册,他记得有日清晨,韦安带病在军营门口吹了半个多时辰的冷风,因此高烧不退,他问韦安原因,韦安说下边人没大没小恐会冲撞世子夫人,军营的人什么德行他一清二楚,平日见着只母猪都要兴奋半天,更别说是女人了。
如今想来,只怕韦安早就认出雾宁,怕雾宁被下边人窥见真容暴露才不远不近守着的。
他敛了神,上前给谢池墨和雾宁行礼,谢池墨摆手,“什么事儿?”
雾宁抬起头看他一眼,随即继续检查图册,温光中离得近,看清图册上的内容后面色一红,谢池墨将他的神情看在眼里,不自然的眯了眯眼,青天白日翻这种图册有伤风化,雾宁却浑然不觉一个人看得津津有味,他别开脸,沉声道,“什么事儿。”
温光中一怔,他本想说说雾宁的事情,可当着雾宁的面,他开不了口,尤其还是在雾宁翻阅避火图的时候,“射箭时,下边有人偷懒躲到营帐后,属下追过去,那人不知悔改还出言不逊,下官没忍住,将他杀了。”
谢池墨语气不太好,“你就为了这芝麻大点事来?”
温光中面色讪讪,咽了咽口水,不知从何说起,心底埋怨起韦安来,韦安早就认出雾宁却装作不知情,叫他一个人为难,他若不给谢池墨提个醒,此后,怕会起更多的幺蛾子,谢池墨本就不是心胸宽广之人,听到人议论雾宁,整个军营不得乱了套?
于是,他斟酌道,“最近军营上上下下心浮气躁,属下觉得该重新拟个章程,针对。。。。。。”
他的话说到一半,外边忽然闹哄哄的,谢池墨脸色一沉,“你说得对,我看是该拟个新的章程,不然等不到打仗,自己人就把自己人拖垮了。”
谢池墨提起架子上悬挂的剑,疾步走了出去,温光中慢他一步,忍不住看向雾宁,所谓红颜祸水,不知雾宁是不是。
外边练武场上,一群人扭打成一团,周遭围了不少人,你一言我一句,争执得热火朝天,韦安听到声音跑过来,见谢池墨站在外边,冷着脸不吭声,按在腰间剑柄上的手青筋凸显,他心咯噔了下,欲出声呵斥众人,被谢池墨一个眼神扫来,他立即歇了心思。
而双方,争执得愈发激烈。
“世子夫人就是图册上的美人,她配不上世子爷,凭什么拦着不让告诉世子爷。”
“她怎么配不上了,她品行端庄,真心诚意对世子爷好,谁不是人生父母娘的,你凭什么看不起世子夫人。”
“她和别的男人有过一腿,冲着这点她就配不上,她就是只狐狸精,勾得世子爷神魂颠倒,没看见世子爷很多时候起不来床了。。。。。。”
“你别吃不着葡萄嫌葡萄酸,世子爷乐意,你管得着吗?”
韦安和温光中对视一眼,他们不敢看谢池墨吃人的眼神,这件事快压下去了,怎又被人翻出来了?世子夫人是好是坏他们不敢妄下定论,且世子夫人的清白,更不是他们能挂在嘴边的,这门亲事,世子爷心甘情愿的接受,当事人都甘之如饴,他们一群外人有什么权利过问?
一群人是吃饱了撑的。
温光中和韦安慢慢挪到谢池墨身后,心照不宣的低下头,二人心知,今日,怕是要血流成河了。
不知谁眼睛尖看到了身后的谢池墨,忙扯了扯身边的人,随后战战巍巍退到一边,敛神屏气,大气都不敢出,渐渐,大家察觉到异常,纷纷回眸,见谢池墨阴着脸,讳莫如深盯着他们时,人人惊慌失措,连连后退。
而地上,打成一团的人早爬起来跪倒在地,额头贴着冰冷的地面,浑身哆嗦不已。
漫天雪花,不一会儿,整个天际笼罩于皑皑白雪间,谢池墨如墨的眉间凝聚了浓浓雪花,他目光扫过众人,轻飘飘道,“谁和我说说,那句世子爷起不来床是什么意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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