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国兴看见林卫国从包里拿出的五沓人民币时眼睛都瞪圆了:“这,这么多?”她是真没想到。
“这还不算多,”林卫国也是高兴的合不拢嘴,“今年只是试点,若是棉花品质好,明年肯定大面积种植,那咱挣得可不止这些。”
“真的,哎呀,那咱不就发了?”赵国兴连声音都变了,她可从没想过能一下子挣这么多钱,只想着不赔钱就行。
“咱先把小琼的钱还上一部分,等明年挣了钱再还老家的。”他想了想,给赵国兴道,“你抽空带早早去把身份证办了,我想给她办张存蓄卡,以后每年都往卡里存些钱。”
“现在就开始给闺女攒嫁妆了?”赵国兴打趣他。
“说啥呢,孩子还小呢。”林卫国心里头美滋滋的。
“一晃就是大姑娘了,”赵国兴感叹,沉默了片刻,突然道,“前几天李美丽给我打电话,她来墨城了。”
“李美丽?”林卫国想了想,“老潘的媳妇?来看儿子?你怎么也没说一声,让她来家里吃饭啊,这采棉机的事儿老潘可没少帮忙。”
“我哪能不说,她没空,急着找地方开店呢,说是忙过了这阵子再过来。”
“开店?她不是在皮革厂上班吗?怎么,不干了?”林卫国有些意外,这次回去还见着老潘了,没听他提起啊。
“上回去她家吃烧烤就听她说想来墨城开那个什么店来着,精油店,说是家里有亲戚在北疆重薰衣草,打算进薰衣草精油之类的产品过来卖,估计是开这类的店吧,还让我合伙。”赵国兴语气中透出些蠢蠢欲动。
林卫国和她夫妻多年,自然听的出来,免不了打击媳妇不切实际的念头:“你可别答应她,这东西有没有销路先不说,光是合伙生意就不能做,再好的关系,搞不好就老死不相往来,伤感情,她要是忙不过来你过去帮忙没问题,可入伙是绝对不行的。”
赵国兴眼睛一暗,她就知道林卫国不会同意,还好没答应李美丽,可想想又不甘心,不免辩驳几句:“怎么叫合伙生意不好做,你瞧瞧刘春丽刘春芳两姐妹,不是合伙买的卡车拉货吗,周世军都开了快一年了,也没见她们有什么矛盾。”这还是她夏天跟林卫国一块儿回昆岗去刘春芳家知道的。
“现在是没矛盾,谁知道以后有没有,再说,人家那是两姐妹合伙,你跟李美丽能比吗?”林卫国见赵国兴不听劝,盘算着赶紧将钱还了,省的放在家里闹心。
赵国兴倒不是一定要去做生意,虽然厂里效益没有从前好了,可工资还是按月发着,她如今又不在化验上,去师部培训了一周,刚调去管理档案,工作也比原来轻松不少,怎么也不可能不干了,她主要是听不惯林卫国那说话的语气,好像她干什么都不行似的。
却说林卫国原本打算先还林琼的钱,刚要了卡号,还没顾上打,就接到了老家的电话,闲话家常中弟弟说起了打算在镇上盖一栋两层小楼,兄弟俩带着老爹老娘一起住,林卫国便改了主意,决定先把钱给老家,盖房子可不是小数目,弟弟虽没有让他还钱,可他一点儿也不还实在说不过去,只得给林琼打了电话说明情况,林琼也知道老家要盖房子的事儿,自然能理解林卫国。
到了十二月,刘春芳和周世军突然来了,周世军原本肝脏不好办的病退,结果退休后不好好休息,去开货车挣钱,累出了肝硬化,过来治疗,赵国兴吓了一跳,这才几个月不见周世军就瘦的不成样了,刘春芳也好不到哪儿去。
赵国兴专门请了一天假,找陈红兵给周世军办理的住院手续,又领着周世军去做了各项检查,待他累得躺在床上睡了才和刘春芳说了会儿话。
原来周世军这病是遗传,他爸爸哥哥就是肝癌去世的,周世军也是亏了有个姐姐嫁了个老外,每年寄药回来才将病情控制住,若不是开货车,大概也不会一下子厉害了。
“唉,还是健康最重要,挣了钱身体没保护好,钱可不都要交医院。”赵国兴想到从前周世军身体好的时候下河捞田螺那个活蹦乱跳的劲儿,如何也跟现在床上躺着的人联系不到一块儿去。
“早知道他如今这样,当初就不该答应春丽买车。”刘春芳叹了口气,“我和世军姐姐商量过,他这病还得想办法出国治,他哥哥就是这么死的——”刘春芳话没说完就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赵国兴劝了半天,刘春芳才缓过来,叹了口气:“我大姑子家的孩子在国外开中国餐厅,已经说好了,出钱给我们办签证,等我们出去了再去她店里干活还钱。”
“那玲玲怎么办?”赵国兴十分理解刘春芳的心情,“她不上学了?”
“要是世军的病能拖,就等她高中毕业,要是等不了就我们先去,让她在这边住校,家里亲戚帮着照看,等毕了业再去。”
赵国兴叹了口气,见她坚定的眼神,也没在多说。
第43章捕风捉影
去年除夕夜时,林卫国和林琼还计划着今年—块儿回老家过年,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快过年时,陈红兵突然接到诗城家里的电话,他爸爸带着他弟弟家的孩子逛街时被摩托车撞了,如今在人民医院住院,两口子赶紧请了假带着孩子回了诗城。
林卫国因为去年采棉机的事儿请了不少假,连带着过年前后没法调休,光过年那几日的假期,只够来回路上坐车的时间,他们索性也不回了。去年过年没回昆岗,今年即然不回老家,—家人便去了昆岗赵国兴的娘家过年。
这两年昆岗变化也大,林卫国—家离开前可是连—座楼房也没有,如今路也宽了,楼房也多了,连赵国兴的妹妹赵国荣—家也住进了楼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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