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道韩延飞比如蛇蝎,身手敏捷的避开了她,让她直挺挺的瘫倒在地,也不为所动,只是淡淡地吩咐:“丁自重,你叫两人把蒋老师抬去田边的树下掐掐人中,这么热的天,孩子们在外面晒着可不行,把她掐醒之后,让她带着2班里的孩子回家去,别在外面瞎转悠,给大家伙儿添麻烦。”
余秀的班为1班,蒋玉梅的班为2班,当初为分哪个班为1班,蒋玉梅还闹出了不少的事端,到了最后,还是败下阵来,她所带的班级成为了2班。
场里谁都知道蒋玉梅喜欢韩延飞,她跟方怡婷,还有一个叫周玉霞的女支边,三人跟搞比赛似的,天天在韩延飞面前转悠,想法设法吸引他的注意力。
人人都道韩延飞好福气,殊不知韩延飞从未把她们放在眼里。
蒋玉梅在大厅广众之下找韩延飞谈话聊天,韩延飞全程冷着脸,看都没看她一眼,不少职工都憋笑看热闹,现在她来这么一出,韩延飞跟避祸害似的躲开,众人忍不住哄堂大笑。
有个跟蒋玉梅不大对付的女工甚至大喊:“蒋老师,别装了,身体要紧,你看看你面朝黄土倒下的样子,身上沾了不少泥巴吧,哎哟喂,这可跟你那宁可做资本主义苗,也不肯做社会劳动工的看法相悖啊。”
蒋玉梅没做老师之前,曾和几个女职工同住一间马架子宿舍,她看着为人亲善,其实爱耍心机,还懒惰无耻,当初跟她住在一起的四个女职工多多少少都遭了她的道,被她挑拨离间反目成仇,闹出不少事情出来。蒋玉梅成为了老师后,搬去了场部领导附近的马架子,这四个女职工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个个恨她恨得咬牙切齿,逮着机会要狠狠拉踩一番,才能解她们心头之恨。
被人当众拆穿,蒋玉梅脸上火辣辣的疼,关键韩延飞还在旁边看着,她还不能起来,只能装晕装彻底,被两个男职工一左一右架着,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像拖死猪一样被拖到了附近一颗大榆树下使劲掐她人中。
余秀站在田埂之间看完这一幕,这才慢条斯理地往另一块麦田里走。
她班里有个女孩子说她的水壶在画画的时候拿出来喝水,结果走的时候忘记拿了,那个水壶是她妈妈新买的军用水壶,对于家境贫困的她来说,水壶决不能丢,她想回头自己来找。
余秀想着班里的孩子们都在准备做饭,田保国几人在附近帮忙和警戒,不可能单独送她一个小女孩子找水壶,于是余秀回来帮忙找,还带上了那个装着猎、枪的布袋子。
她沿着之前孩子们走过的麦田,东看西找,找了老半天,汗水打湿了后背,依然一无所获,有些茫然得看向周围半人多高随风飘荡的青黄麦浪,那孩子究竟把水壶放在哪里了?
“你在找什么?”身后传来一道低沉温和的声音,余秀转头,韩延飞清隽的面庞染满温柔笑意,手里拿着一个小巧眼熟的军用水壶,对她笑:“是在找这个玩意儿?”
“对,这是我们班里一个叫王明明的女同学丢失的水壶。”余秀啊了一声,伸手拿走水壶,向韩延飞道谢:“多谢韩场长帮我找到水壶,你是在哪里找到它的?”
“那女孩说她水壶丢了?”韩延飞皱着眉头问。
“是啊,有什么问题?”余秀直觉他的表情不大对劲。
韩延飞望着远处树林已经‘醒来’,飞快往江边离去的蒋玉梅,脸上挂着一丝意味不明地笑容,“这个水壶,是那个女孩借给蒋玉梅用的。”
自己班里的学生,为什么借水壶给蒋玉梅用?余秀直觉要出事,慌忙要离开。
韩延飞对她说:“一起走吧,正好我出了一身汗,衣服都湿透,想去江边洗个澡凉快凉快。”
余秀:……
“你这借口还能再烂一点吗?你不是场部领导要给职工们做表率?你就这么走了,真没有问题?”
韩延飞看着她笑:“既然余老师都说开了,我也不遮遮掩掩,没错,我就想跟余老师你走一段,不知道余老师同不同意。”
他的长相其实颇为冷硬,不笑得时候威严沉静,目光冷冽阴狠,叫人看着打心底发憷。
可当他笑着的时候,面目冷意消融,眸光变得深邃温柔,给人一种如沐春风般的亲切之感,很让容易让人生出好感,沦陷在他那迷人深邃的眸光之中。
余秀清楚听见自己的心脏快速跳动了起来,她想说什么,韩延飞伸出右手,牵住了她的左手,同时还伸出另一只手,去拿她的布袋,“这袋子你怎么一直带着,看起来好像很重,我帮你拿吧。”
韩延飞的手掌很大,手指欣长,一下握住余秀的手,却没有意想之中的汗津津感觉,想来应该是牵手之前把手心里的汗仔细擦过了,避免握着她手的时候,让她感觉不舒服。
如此细腻的心思,让本就心跳加速的余秀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渴望感,渴望一直被他这么牵着,渴望一直被他这么关注。
之前看见蒋玉梅跟他说话,虽然他一直冷着个脸没搭理蒋玉梅,余秀在旁边表面平静地看着,其实心里五味陈杂,不是个滋味,甚至有股冲动,想跑到他俩的面前,将那虚伪的蒋玉梅给一脚踹开。
当她意识到自己有这个想法的时候,她便意识到自己不对劲了。
明明已经打定主意,暂时不谈对象,不结婚的,怎么心就不受自己的控制,目光总追随那个人呢。
韩延飞本以为握着她的手,以她那避自己、避全场男人如洪水,谁靠近她,谁必死的性格,自己肯定会被她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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