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这就去。”莲莲拉了拉招弟的袖子,“再说做也快,喜弟也饿了不是。”
招弟气的跺脚,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实心眼的人。
喜弟在屋子里听的真切,不过估计也忍不了这俩人几日了,也就没再出头。
到了下午,师爷果真将温父的尸体送回来了。
喜弟让招弟帮着自己找一套白衣,愣是强撑着要起来。
招弟拧不过喜弟,只能由着她。只是格外注意,莫要闪着喜弟才是,且伤口也不能着风,找出来了白色的袍子。
族上的人也算是尽心,帮他们将温父放在棺材里,不然几个姑娘也挪不动这么沉的人。
温父也算是罪人了,没个人给装殓,身上的血还在衣服上凝固,再配上铁青的脸,要是胆小的都不敢上前。
喜弟的手撑在棺材上,也说不上伤心,可总是想哭一哭。
人死了好像他从前做的事情也值得被挂念,还想着刚来温家的时候,温父该是要比温母还要明事理的人。
温父也是一个好大夫,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动药的时候,他是那般谨慎的嘱咐自己。
如今,往事也只能回味。
作为儿媳,喜弟侧着身子,强忍着伤口的疼痛,将温父脸上的血擦了干净。
换上新的白布,亲手盖在温父的身上,心里,愿温父一路走好。
愿,他再不遇郭氏那样的人。
族人帮着喜弟将棺材盖上,已经过了这么些日子了,且温父身上开始散发臭味了,按照习惯该用木钉将棺材订上。
可喜弟拦着没让,这毕竟是温言煜的亲生父亲,她想,无论怎么样,温言煜一定还是想见他最后一面。
送走族人,有几个面生的喜弟倒没见过。
还是招弟认识,告诉喜弟这就县里绣房的大掌柜。
“久仰久仰!”喜弟听了赶紧抱了抱拳头。
上次喜弟吩咐招弟让她做了衣服,送给来买纺织机的婆子,没想到这次,竟然将掌柜的也吸引来了。
“客气客气。”掌柜的笑着与喜弟招呼。
“今日不请自来,唐突了,唐突了。”进屋的时候,面上的话掌柜都是要说说的。
“原本就在等掌柜的,要我说还是晚些。”喜弟其实疼的声音都变了,可脸上却始终挂着笑容。
招弟心疼喜弟,要扶着喜弟进里屋,喜弟摆手拒绝了,撑着身子与掌柜的坐在堂屋里。
至于那俩姑娘,也知道什么能是不能惹的人,一看是余记的人,老老实实的在喜弟身后站着。
掌柜的却忍不住打量,惊逢这样的巨变,要是寻常女子早就撑不住了,可看喜弟却还有条有理的。
尤其是刚才,明明是悲痛之情无以言表,却在谈正事的时候,立马提起了精神。
这样的人,该是天生的生意人。
掌故的虽说看出喜弟跟余生的关系不一般,可作为大掌柜投机取巧是不能有的,又再观望了观望,今日听说里正亲自去衙门,温家的这场变故怕是要过去了,这才登门。
不过一开始存的也是试探的心思,如今见了真人,怕是要有意外之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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