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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之际。
沈清漪被裴昭命人悄悄从琉璃殿带到养心殿。
裴昭突然要见她,沈清漪不认为是好事,可自己近来安分,也不曾做过什么。她入得侧间,看到负手立在窗前的裴昭,站定在离他有些距离的地方没有动。
魏峰留在外面没有跟进来。
如过去不知多少次一样,他们深夜在这个地方见面,没有旁人打扰,却再无那时的甜蜜与欣喜。
几息时间,裴昭转过身看向沈清漪。
沈清漪低垂着眼,虽感觉到他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但不曾抬眼看他。
裴昭眉眼沉沉,开口一句质问:“为何要做那种事?”
沈清漪听到这种话没有太多惊讶,只是心冷:“臣妾不知陛下所说何事。”
裴昭说:“为何要让人在听雨楼装神弄鬼?”
沈清漪一时拧眉,看向裴昭,克制着情绪问:“听雨楼之事,陛下为何认为同臣妾有关系?臣妾与周才人无冤无仇,臣妾何必要吓她?”
“那个小宫人,指认是受淑贵妃指使。”
裴昭说得这样一句话,像在说,这就是沈清漪的目的。
落在沈清漪的耳中,字字可笑。
那些“陛下”、“臣妾”的做派这一刻被她摒弃。
她亦不肯再低下头去而是昂着头道:“我没有指使过任何人去做这种事,此事与我无关。昭哥哥有何证据,竟就这么质问于我,焉知不是宋棠挑拨污蔑?”
裴昭铁青着脸说:“她从未说过这件事与你有关系。”
“你为何倒打一耙?”
沈清漪冷笑:“我倒打一耙吗?”她深吸一气,继续克制情绪,“好,便算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那证据呢?没有证据,昭哥哥为何要说事情是我做的?”
裴昭道:“那听雨楼的小宫女,扮鬼用的胭脂水粉,与你用的一样的。”
沈清漪愈发觉得好笑:“这便算得上证据?”
裴昭沉着脸反问:“如何不算?”
沈清漪说:“昭哥哥的后宫那么多的妃嫔,这六宫那么多宫女,哪个不用胭脂水粉,焉知没有人同我用的是一种,这算是哪门子证据?”
“因为确实没有人和你用的是同一种。”
裴昭转过身,语气冷如寒霜,逼视着沈清漪,“你用的那些,是朕特别吩咐准备的,连六宫的册子上都没有记载。只这件事,我不曾告诉你,所以你不知,旁人更不知。”
沈清漪闻言一惊,继而身形一晃。
她脑袋忽然嗡嗡作响,心下知晓自己是被栽赃诬陷,而这般情况,她如何辩解,眼前的人恐怕也不会信。
会是谁这么处心积虑栽赃陷害她?
沈清漪在这一刻骤然此前种种的事情,想起孙敏之死可能与宋棠有关系,而她曾被人诱骗去冷宫,撞见那样一幕,还有那个不知为何出现在冷宫的荷包……
宋棠!
一定是宋棠故意污蔑她的!从头到尾,都是宋棠的设计!
想到这一点,沈清漪情绪变得激动,止不住上前两步,说出的话却混乱:“昭哥哥,我不曾做过,我是被人陷害的。当初冷宫的事,我也是被人陷害的,是有人故意挑拨你我感情,我们会变成现在这样都是有人在背后作祟……昭哥哥,当真是她,你要信我!”
沈清漪说到最后,冲上前去抓住裴昭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