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也无人计较那些。
宋棠视线同样落在魏峰以及他身后的小太监身上。
在看清楚那托盘里的东西后,她轻轻一笑:“魏公公,陛下待我不薄。”
允她自己选三尺白绫抑或毒酒一杯。
可不是不薄么?
魏峰见宋棠心中有数,并不废话,只一躬身道:“宋小娘子,请。”
话音落,两名小太监抬脚,将东西送至宋棠跟前。
宋棠伸手要去取那毒酒,竹溪两步跪在她面前,泣声:“主子,不要……”
“不要……不要啊……”
宋棠见竹溪哭得两眼红肿、涕泪横流,点一点头说:“竹溪,你我主仆一场,我记得你的好。”她也不多说别的,取过酒杯,没有任何犹豫,仰头将毒酒饮下。
冷酒下肚,宋棠搁下酒杯,不再看魏峰与其他人。
她望一望窗外的大雪,只是想——
今生无奈。
若有来生,这些债,她势必一笔一笔讨回来。
·
“啪——”
一只白玉细颈瓷瓶跌落在地,闹出巨大的声响,打破一室安静。
宋棠便是被这般动静闹得睁开眼。
她皱着眉,下意识循声望去,只见宫女们跪了一地,地上散落着碎裂的瓷片,以及几支鲜艳绽放的桃花。
目光触及到地上的桃花花枝一刻,宋棠表情一滞。
一名小宫女不停磕头求饶。
另一边,竹溪已行至她跟前,福身道:“是不长眼的小宫女手脚不麻利,原是要插花,反而将花瓶摔了,才闹出这些动静来,扰了娘娘小憩,还请娘娘恕罪。”
闹哄哄的动静,令宋棠头疼得更厉害。
她目光从桃花移到竹溪脸上,继而环视一圈周围的环境,眉头皱得更深。
这个地方,再熟悉也不过。
是毓秀宫春禧殿,她曾经在这个地方住了七年的时间。
但她不是被裴昭打入了冷宫吗?
失去意识之前那一杯毒酒带来的痛楚仍能感觉到几分,为何……
桃花是春日开的。
她饮下毒酒,乃是大雪纷飞的寒冬。
宋棠拧眉思索着这些,复抬眼去看一看竹溪的脸,也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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