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今也才知晓,原来这去清水县不是去玩的。
春夏秋冬,四个时令,每个时令时,皇家都总要挑个临近京城的府县,携上王公贵族前往。
若是春时,便要挽起裤腿,亲自入田中耕地。
若是夏时,便要攀摘瓜果。
若是秋时,便要为庄子收粮除草。
若是冬时,还要为那些屋顶破了的农户修一修房屋。
如此这般,才算走出了纸上谈兵所限,走出了遮眼的荣华富贵,以察民情。
又才能时刻不忘,自己作为天潢贵胄,王公贵族之后,生来坐拥无上的地位与财富,又该要为这人世间做些什么……
钟念月咂咂嘴心道,这晋朝皇帝倒是很有想法的。
祁瀚见钟念月卷着帘子往外看,此时不由插声道:“那是大哥领着王公贵族们,先朝清水县去了。我们落后几步。”
说起这话时,祁瀚面上飞快地闪过了一点遗憾不甘。
他口中的大哥自然就是大皇子了。
为何要分作两路,倒也不难推断出来。
想必是去的次数多了,当地的官员便长了记性,一见皇城的队伍,便要鼓动底下人大耗金银、粉饰太平,以迎接陛下的到来。
一来二去,又岂能体察到真实的民情?反倒还劳民伤财。
祁瀚自然更想担任大皇子的角色。
他道:“若是走那条路,表妹也可少吃些苦。”
说是如此说。
其实京城离着清水县倒也不远,他们行得慢一些,于天黑时,也抵达了清水县的城门外。
钟念月拿了祁瀚的披风,要了他的腰枕,几个一并垫得软软的,还把他手炉也全摸走了,自个儿搂在怀里,美滋滋睡了一觉。
再睁眼,这不就到了么?
祁瀚已经下马车了。
只一个小太监守在马车边,见她醒来,忙道:“眼下太子正忙着安置呢,姑娘在马车里多等一等。”
他们入住了郊外的庄子。
这庄子乍然来了这样多的人,一时忙得不可开交。
钟念月刚睡醒,总觉得有些凉。
那些手炉此时也不顶用了。
她瓮声瓮气问:“外头火生起来了么?”
小太监道:“生起来了,才生了一堆起来。”
钟念月便卷了帘子,裹得密不透风的往下走。
小太监张张嘴:“姑娘去哪里?”
read_x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