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湛打了水,用草木灰洗去油腻的药酒,可怎么洗也洗不掉掌心的痒麻感,就像被火舌舔过一般,又热又扎,连攥紧拳头的力道都没有。
这是什么药酒,药效怎么如此奇怪。
他在内心嘀咕了一番,用冰冷的井水泡了一会儿,还是无法去除掉那种热热麻麻的感觉,无奈地回到房间。
陆云初已经睡下了,面朝墙面躺下,只能看见一个背影。
闻湛莫名松了口气,轻手轻脚褪去外衣,悄悄爬上床,紧贴着床边沿睡下。
客栈的床太窄了,即使他贴着床边,也能清晰地感觉陆云初睡在他身侧。
他一颗心躁动不安,手又开始不舒服了,他连忙抬手按住心口,让两个不听话的家伙消停消停。
陆云初翻身,脑袋蹭到了他的背上。
闻湛还在纳闷自己为何变得奇奇怪怪的,突然感觉到她的靠近,连忙稳住,差点掉到床下。
幸亏没有摔下床,否则她醒了,指不定怎么笑话他呢。
不对……不能这样说,这样说显得她有点坏坏的。
她才不坏呢。闻湛想到她给自己上药的样子,脸莫名其妙地红了起来,总觉得经历了今天这一遭,再想起“上药”二字,总归是不一样了。
具体是怎么不一样他也不清楚,只能不断地攥着拳头,一会儿苦思冥想,一会儿抬头望窗外,一会儿又警惕身后的人,以防她睡姿太差整个人贴到他身上。
就这样,他一夜没睡,直到晨曦初降才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
陆云初醒来后发现闻湛缩成一团,看上去很冷的样子。她没有吵醒他,轻轻地掀开被褥,从他身上跨过下了床。
等到早食做好了,闻湛都还没起来。
陆云初以为他昨夜受凉了,有些担心,把早食端到了房间。
闻湛对睡眠的需求不多,但昨晚想东想西折腾了一晚上,这一两个时辰就睡得特别沉。
他的睡姿就和他的性子一样,特别规矩,没有小动作,也没有酣睡的小表情,就安安静静地躺在那儿,比他平日看上去还没生气。
冬日食物凉的快,陆云初得把他叫起来,吃了再继续睡。
她拿着葱油烧饼朝闻湛走近,然后把烧饼在他面前晃了晃。
闻湛是被一阵带着葱香的油气唤醒的,猝不及防的香味冲入梦乡,他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已经醒了。
他张开眼,光线刺眼,忍不住虚起眼睛。
彻底醒过来以后那股香气就更明显了,他迷迷糊糊地看向收回手的陆云初,她正呲牙笑着。
“快起来,吃饭啦。”
闻湛刚起的时候睡眼惺忪,头顶的发丝有点乱糟糟的,眼神也不复清澈,蒙着一层雾气,和平日反差极大。
他撑住上半身坐起来,脑子里混沌一片,陆云初让他起床,他就跟听号令一样,掀开被子就准备站起来。
陆云初连忙阻止:“穿鞋。”又把衣裳扔他被褥上。
闻湛盯着被褥上的衣裳反应了三秒,把手伸过去,又反应了三秒,晃晃头,这下总算清醒了。
他利落地下床穿衣洗漱,收拾完坐到桌前时,早已恢复如初。
不过昨夜想得太久,他脑子里始终有一块儿混混沌沌的,不太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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