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这么大个元宝,重的她都抱不动,现在只剩下了这么小小的一瓶,居然凭一只手就能轻易拿住。
像抱着一件绝世珍宝,沈何启把脸轻轻贴到瓷器上,用自己的温度温暖冰冷的瓶身,她脸在光滑的瓷器上蹭了蹭,往一旁走几步,不想让两个男人听到她的低声道别:“胖元宝,乖元宝,恭喜你啊,你可以继续当一只无忧无虑的小狗狗了。不过以后我可能没法再来见你了,我会一直想念你,你就把我这个无情无义的坏人忘了吧……”说到这里她说不下去了,过一会,又反悔,“你不要忘了我,你要是想我,就来我梦里找我玩。”
她吻了吻瓶子,最后说:“元宝宝,我永远喜欢你。”
告别完,她把元宝还给叶洋。
叶洋接过,头也不回地离去。
沈何启站在原地看着他走,他走到拐角处的时候,手中瓶子又一次暴露在沈何启视线里,看完这最后一眼,她垂下头。
金铮揽过她的肩,打算也带她离开。
她却半转了个身抱住他,埋进他的怀里:“说谢谢很见外,但是谢谢。”
“知道见外还说。”金铮头低下来,脸贴紧她的头顶,“是什么居心。”
“就像你非要我说爱你的居心。”
金铮失笑:“伶牙俐齿。”
外头下雪了。
这是X市难得一见的大雪,片装的雪花柳絮似的漫天飞舞飘下来,地上铺着一层半融化的冰渣子。
沈何启站在屋檐下看着天,说:“好大的雪。”
“瑞雪兆丰年。”金铮把外套脱下来,右手从沈何启脑袋后绕过去把衣服高举过两人的头顶,手臂把她头往自己的方向夹了夹,“走了。”
北风呼啸着,天寒地冻中踩着湿漉漉的碎雪走到停车场,雪在脚下发出细微的“窸窣”声。已经过去十余个小时,金铮体内酒精也散的差不多了,他把沈何启扶上副驾位,自己打开驾驶室的门坐进去,启动车子等待预热。他两个手在空气里暴露了不过几分钟,此刻已经冰冷得有些麻木。
几分钟以后,送风口的风转热,他正要拨档位,副驾驶的玻璃被敲响。
金铮与外头大雪里的男人对视几秒,还是动手摇下了沈何启身旁的玻璃。
寒风立刻灌进来。
沈何启怕冷,瑟缩起了脖子,望着外头的眼神有些莫名和不解。
一只手伸进来。
沈何启愣住,眼眶酸胀起来,想伸手,又记起金铮,猛的扭头看他向他示意。
那般期盼的眼神。金铮笑笑,朝她点一点下巴:“你想要就拿着吧。”
得到他的首肯,沈何启才把头转回去,小声对窗外道了句谢谢。
“用不着。真要谢我的话,就请你这辈子都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车子起步,后视镜里大步流星背道而行的人影也越来越远。
眼泪掉下的一瞬间沈何启把头低下去,额头抵到一片冰凉:“元宝宝,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元宝,你再也不疼了,也不必再等待,难过和后悔都交给我,你是自由的了。
*
元宝的离去给了沈何启很大的打击,接下去的一个礼拜她的情绪始终很低落,又不想让父母看出不对劲,加上年初开工的时间也到了,所以她白天除了强颜欢笑装作没事之外别无选择。
恰逢金铮要出差两个礼拜,简直是雪上加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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