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伙,两个人,看他们的衣服就是从大城市来的,一个是五六十岁左右的老头,还有一个更老,七八十岁的样子。
聂然隔着十几米远,都能闻到那老头带着点难闻臭味的口气。这种口气属于身体机能衰败病变后顺着呼吸排出来的沉腐之气。有时候家里有人来死的时候会引来乌鸦,就是这种味道引来的。她估计这老头肯定是为生命之髓来的,很可能这人就是师父说的涂钟鸣。她试探着大喊了声:“涂钟鸣,你麻卖皮!”
涂钟鸣扭头,说:“小友一来就骂脏话,不合适吧。”
聂然确定了,就是他,又朝另一个人看去,问:“苟不同,你的手下都死光了吗?哎,你被通缉了哎,利用职务之便勾结邪魔歪道残害麒麟圣兽。”
苟不同脸上的肌肉都在颤抖。他们跟驭兽门杀了个两败俱伤,齐应承蹲在腐尸花丛中跟他们耗着不出来,麒麟兽赶来了一窝,这会儿聂然又蹿出来了,连落在驭兽门手里当人质的小麒麟兽都被救出来了,这情势……可真是走到绝路了。
百万低头,伴随着一声似于咳嗽的声音,张嘴吐出一大口血。
聂然赶紧回头看去。
百万抬起爪子,指向旁边的驭兽门主邱切:内丹,在他那里。
聂然顺着百万指的方向看过去,就见那伙人的衣服下都隐约透出白光,顿时怒了!这些王八蛋把百万的鳞片揭下来,披自己身上了!去他妈的!
她召出斩不平便朝邱切他们挥了过去。
剑挥过去,却被一股气流挡住,发出撞击的嗡颤声响。
邱切根本没看到剑是怎么飞过来的,那剑便已经到了跟前,吓出一声冷汗。好在,他布有阵护住自己一行。他指向山洞底,说:“这里有着大量的腐尸花,有着许许多多的生命之髓,只要挖出来,在场的人皆有份。这头小麒麟兽的伤能也痊愈。”
百万眦牙,发出低声的怒喝。他受伤极重,鲜血顺着嘴角往下淌。
对面的老麒麟兽收回自己的内丹,变回人形,他的声音传了过来,“你们活生生地揭掉百万的鳞片,将鳞片生发层全部破坏,再也无法长出鳞片,何来痊愈一说。”他说完,低声对身旁的麒麟兽吩咐了几句,那五头麒麟兽便沿着山崖飞快地往下蹿去,不多时便进到了腐尸花丛中被埋得影子都没有了。
那么大的麒麟兽,站起来比小二楼还高,却让腐尸花丛淹没了。因为他们的进入,腐尸花受到外物刺激,以为是来了猎物,藤蔓根系如狂魔乱舞,拼命卷绞。
趁着聂然和百万分神的功夫,涂钟鸣和邱切同时朝着聂然和百万发起了攻击。涂钟鸣用来布阵的雕刻有符纹的符牌朝着聂然打了过去,而邱切也将黑色的充斥满煞气用来困兽的符牌朝着聂然掷了过去。
他俩打出去的牌子,化成一大片符光飞向聂然,宛若天罗地网罩向她,却突然从聂然身后飞出一大片金色的纸符,那些符呼地一下子全部燃起来,化成金色的光芒撞在落下的符光上,形成淡淡的闪烁着符纹的光圈将聂然护在了里面。
杨雪岭追着这两个小的跑得大汗淋漓,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喘气。她连顺好几口,把气捋平,飞快地用道袍袖子擦干净脸上、脖子上的汗水,挺起胸膛,装出一副气定神闲悠然自得的模样,缓步走出山洞,站在聂然身边,懒洋洋地问:“想用阵困住我的徒弟,问过我了吗?”
第140章狗咬狗邱切见到杨雪岭,便不由得想起……
邱切见到杨雪岭,便不由得想起她火烧藏书楼毁掉护村大阵,杨丹青的护短行为更是让自己沦为所有人的笑话,连带驭兽门落在他们的眼中都成为不入流的草包,跟江湖耍猴的并为一谈。
这是他,是整个驭兽门上下的奇耻大辱。
现在杨雪岭出现在这里,更不知道她会干出些什么事来!
邱切身后的一个中年男子低声说道:“爹,不对劲啊。涂钟鸣、苟不同赶来,还可以说是没进村,麒麟兽出现,连小麒麟兽都救出来了,却不见一个在村里留守的人过来报信,甚至村子往蛄子岭路上的哨卡都不见出现,怕是村里出事了。”
杨雪岭的视线扫过邱切身后那颗用来做防御阵抵挡住斩不平攻击的麒麟珠,又落在邱切父子身上,悠悠补刀,“很显然的事嘛。”
聂然说:“我还遇到一个自称是驭兽门主邱切女儿的人,原本想逮她当人质,却让你们驭兽门擅长使箭的人一箭射穿额头,人当场就没了。不过,那些弓箭手都没活下来,放心吧,你女儿的仇已经报了。”
邱切明白,聂然说的是真的。村里面没有一个人过来,说明已经出事了。他的女儿是老来女,跟三个儿子并非一母所出,又因天份高本事好,颇受自己器重,再加上几个孩子的母亲间有矛盾,结怨极深,老二心胸狭窄,是真能干出趁机要了小女儿的性命的事。聂然不熟悉村中情况,如果不是亲自遇到,说不出这番话。
一下子又痛失一子一女,五个孩子如今只剩下老三还活着,叫他如何不悲不怒。他目眦欲裂,额头上的青筋都鼓了起来,看向聂然师徒的眼神恨不得吃人。
聂然诧异地问道:“真是你的女儿?不是碰瓷啊?白发人送黑发人,有点惨。”那表情充满了兴灾乐祸。
杨雪岭瞥了眼自家徒弟,这真是比自己还招打。
不过,徒弟的本事厉害,打架是强项,不怕。
忽然,腐尸花丛中发出一声麒麟兽变了调的嚎叫,几头麒麟兽扑腾着要从腐尸花中蹿出来,却被藤蔓裹在身躯、四肢上又拽了回去。
骤起的惨叫,以及大坑底下扑腾的动静,瞬间吸引了在场的人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