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鹤便飞到了聂然的跟前,张嘴说出句,“我会。”它的声音跟杨雪岭的声音一模一样。
聂然注意到,纸鹤说话的时候,杨雪岭的嘴巴在轻轻地动,但她可以确定,声音不是从杨雪岭嘴里出来,而是从纸鹤的嘴里。她顿时对杨雪岭刮目相看,师父也是有点道道的啊。
杨丹青问杨雪岭,“你自己教?”
杨雪岭说:“我自己的徒弟当然自己来。”
一旁的吕青锋看了眼杨雪岭:我都教了一个月了,你才说这话。
杨丹青想了想,术法跟拳脚不一样,要精妙得多,也难学得多。这个属于道术的范畴,不仅靠悟性,还得有灵性,有些人学一辈子都未必能窥到门径。
她略作思量,转身去拿了三个碗,一个小石子出来。一个碗里扣上石子,让聂然看清楚了,然后将几个碗飞快地来回转了几遍,问聂然:“哪个碗里有石子?”
聂然:“……”这不是天桥上骗钱的把戏吗?她说:“我赌哪个碗里都没有。”
杨丹青说:“行了,杨雪岭你自己教吧。”这徒孙我教不会。
聂然懵比:什么意思啊?
杨雪岭说:“这是最简单的障眼法,你要是有天分,一眼就能看出来,要是没天分,慢慢学吧,反正我有的是时间教。”她说完,揭开一个碗,说:“喏。有的。”她又再揭开一个碗,说:“喏,也有。”再揭开一个碗,说:“还有。三颗石子三个碗。”
“你之前怎么都走不出道观,也是因为中了我的障眼术,使得你的感官受到干扰,再加上心理暗示影响,无论你怎么走,都会回到我扔石子的地方。你把石子都扔远了,但其实你的脑子里已经深深地记下了你所离开的位置,甚至还特意又做了记号,于是兜兜转转的总会在无意识间又绕回来。”
聂然指向地上的蛇,问:“这个也是吗?”她说完发现那蛇已经变回草绳。
杨雪岭说:“这个不只是障眼法。我妈刚才用手捋过草蛇时,将真气灌注到里面驱使它能够蛇形活动,你看到它是条蛇则是障眼法。纸鹤传音,又是另一种术法,跟你的通灵术有半分相似。”不过,她的功力浅,纸鹤飞不远,除了当作玩耍几乎派不上用场。
聂然再也不觉得杨雪岭没本事了,还是有点本事的。她问:“师婆,我下山要不要进行过什么出师考试什么的?谁来考考我的功夫练得怎么样了?”她说完看向旁边的吕青锋,刚想出声,就见到师公已经转身回屋,明显不想考她。
她又看向杨雪岭,问:“师父,你要考考我功夫学得怎么样吗?”
杨雪岭心说:“我怕被你一拳打飞。”
在杨雪岭的强烈要求下,聂然只得收拾行礼跟着师父下山。她除了几身换洗衣服,也没什么行礼,一个背包装完,再背上斩不平就可以走了。
杨丹青和吕青锋送她俩下山。
杨丹青一路上都在叮嘱杨雪岭,下山后在城市里转转接点生意就好了,别再往深山老林子里钻,安全第一什么的。
吕青锋则叮嘱聂然,刀剑无眼,拳脚无情。她的功力深厚,就算是他也接不住她全力打出的一拳,所以,能不跟人动手尽量别动手,即使动手也收着些力气。本事是学来防身的,不是学来伤人的,巴拉巴拉一通念叨。
十几里山路,师徒俩听着两口子念了一路。
杨雪岭一直径催她爸妈回去吧,不用送了,说:“都到景区了,你们回吧。”
她俩到了伏牛山景区,坐上了车,老两口还在依依不舍地挥手。
聂然说:“师父,要不你回山里得了。”
杨雪岭翻了她一个大大的白眼,说:“徒弟,我兜里没钱了,待会儿车费钱你出。”
聂然震惊了:“师父,你出远门不带钱的吗?”
杨雪岭问:“我带了一个有钱的徒弟,为什么还要带钱?我都没收你学费,你还在我家蹭吃蹭喝住了这么久,给你治病还花了好几百万,我爸妈得还这笔债。要不然你以为我这么着急出门做什么?总不能看着他俩七八十岁的人了,还出去干活还债吧。”
聂然目瞪口呆,竟然找不到反驳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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