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混蛋…”
小队长已经有些脱力的泛白指节无视着那痛入骨髓的酸楚再次握紧了手中的精钢巨刃。
他知道不该这样做。
军人不应该被情感所左右。
但是,如果出生入死多年的老友死在自己眼前而不愤怒,自己又怎能称得做人?
他本来应该把“气”节省下来,以便让自己有更长的作战时间,能撑得更久……
是啊,“本该”…
随着一声铮鸣,狂野的白炽花瓣在空中绽放开来,辐射散开的刃气伴随着鸟鸣般的声响撕裂了周遭的空气,看似威力无匹…
但只有他自己清楚…绽放在天空中的本该是一朵艳红的血花。
没打中…我…失手了,他太快了。
或者说,是对方太强了,我不该冒这个风险的,本来从他出手的那一瞬间我就该看出来的。
哈克尔,我本来还打算替你干掉这个杂种的……
跟你这个老混蛋坐同一班船过冥河,会不会有点挤啊?
“哈哈…”
感受到对方的脚带着铁砧般的重量压塌了自己胸前坚硬的甲片,弯折的肋骨如同骨刺一般划裂内脏,小队长微微咧开干裂的嘴角,竟然用沙哑的喉咙轻轻地笑出了声。
“来啊,你这帝国杂种!”
突然,那俊美男人脸上的邪魅笑容凝滞了,那本来就苍白的肤色,此刻更是如同死人一般蒙上了一层紫灰色的绝望。俊美的五官扭曲成一团,几乎让人辨识不出他原本的样貌。
那一瞬间,小队长听到了一种清脆而诡异的声响,就如同响尾蛇轻轻地摇晃着铃铛般的特殊尾部,温柔地叩响了死亡的门扉。
如同丝绸被缓缓撕开的声音。
那高挑的身躯软软地倒下,刚刚还愉悦不已的面孔上,只剩下随着尸体的僵化凝固在脸上的迷惘与绝望。
在那倒下的修长身躯后,一只被染红了的小巧的手从一个宽大的血色袖袋中显露出来,轻轻地握紧,似乎悄悄地将什么东西在柔嫩的手心中碾碎了。
尽管那手上覆满了粘稠的鲜血,可是小队长仍然能看出那手不合常理的纤细和精致。
那不是成年人的手…
小孩子?怎么可能…?
头轻轻向上仰,他看到了对方脸上带着的以素色为底,赤红为辅的轻巧猫脸面具。
那小手似乎是嫌弃地轻轻一甩,粘稠的血液如同落在荷叶上的露珠一般被毫不费力地甩掉了,那手果然如他所想象的一般光滑细腻。
“干得好,士兵。援军来了,感谢你的付出。”
那声音尽管经过了那面具上的某些魔纹的模糊处理,却仍能听出几分清澈和软糯。
她说的没错,援军来了,他能听到王国军队特制的牛角号角声吹起这几天来他日思暮想的,如若凯旋曲般的铿锵旋律…
可似乎就在自己分神的那一瞬间,那抹倩影便如泡沫般梦幻地消失了,只留下那具倒在自己面前,背后开了个平滑洞口的高挑尸体,证明自己刚刚不是犯了癔症。
他的心中本该暗自窃喜,但不知为何,他的心中却始终空落落的。
似乎是不敢相信,又或者是这一切都生得太快了,以至于使人没有实感。
援军来了…我活下来了…
过了一会儿,他觉什么温热的液体从自己粗糙的脸颊上划过。
我…我活下来了…
他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形容心中的这份感情,他的鼻头凝结着一股强烈的酸楚,好似迷惘,又好像喜悦,又似乎是一种隐藏的很深的悲伤。
真丢人啊…上一次哭,还是小孩时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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