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撑不住了吧,嘻嘻。”
巨斧如若螺旋桨一般飞地旋转着,狂野地带起一阵阵好似飓风的锐利气刃,毫不留情地刮蹭在吉楠的身上,?在那如若大理石雕像般健美的肉体上留下一道道丑陋难视的伤口。
鲜血…红色的鲜血顺着崩裂开的白皙皮肤掉落在地上,随着常人难以忍受的,如若机械负荷般的酷热蒸成点点的赤色蒸汽。
吉楠的嘴角在不由自主地抽动着,两道纯黑的剑眉簇得更紧了。
多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迫至极限的感觉,心脏狂跳不已,每一根肌腱都在出不堪负荷的细微吱呀声,体内所剩不多的能量在燃烧着,仿佛下一刻就要燃起火来—将自己焚烧殆尽的火。
相比之下…那些因为皮肤被划开而带来的有若烧灼的痛苦,几乎不值一提。
手…已经麻木了,每一个指节上都传来灼股的剧痛,本来能硬生生攥碎大理石块的手掌因为与光滑的剑柄反复地快摩擦而肿胀难堪,那一阵阵的钝痛也随着神经对于痛觉的熟悉而遁于虚无。
眼看眼前的对手依然是强弩之末,“懒惰”那双在空白面具上浮动着的眼睛如同月牙般眯起,看准机会,飞起一斧,吉楠来不及闪避,只能用微微颤动着的双手被动地举剑防御。
近乎是毫无悬念的,吉楠手中那柄坚硬无匹的朴素黑剑被如同铆钉一般狠狠地垂直砸入石板,仅留下沾湿了汗液的剑柄还留在地面上。
与此同时,吉楠本来如同钢钳般强韧的虎口也因为这一击而彻底地崩裂,鲜血如注,亮红色的血液如同从屋顶滑下的暴雨雨滴,淅淅沥沥地洒在布满青苔的石板上。
“懒惰”终于又一次露出了那令人胆战心惊的骇人笑容—如同残月般的嘴角近乎咧到了正常人耳朵根的位置,两只“眼睛”亦如是。
它如同屠夫一般高举着斧头,随意地将气力消逝殆尽的吉楠踢到了一边,那赤裸上身的精壮身躯如同断了线的木偶一般重重地撞上了一旁的石壁,不堪重负地吐出一口鲜血。
内脏受损…即便是吉楠这样远远乎人类肉体极限的身体,也不得不通过长时间的调养才能够恢复。
突然,一种从未感受过的莫名恐惧笼罩在“懒惰”的身上使得那挥下斧头的细长双手在那一瞬微微地停顿下来。
谁也没有注意到,如夜般纯黑的诡异火苗,在女孩那柔若无骨的身躯后渐渐地,无声地燃烧了起来。
致命的斧风呼啸而来,吹散了女孩那散落在地上的银色长,那精致的面庞上,两道柳眉紧紧地簇起,形若蒲扇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仿佛意识到了危险的到来却又无法醒来。
“铿!”
如若金石相交的声音再次响起,只不过其中同样还包含着利刃切割开肌腱的声音,那由于肌腱是如此的强韧,以至于那声音竟有几分于铁缆崩断的声音。
“你…”
“懒惰”再一次惊讶了,以至于它竟没有意识到吉楠的另一只本该已经脱力的手掌已经牢牢地抓住了那白玉般的斧柄。
“为什么要做到这种程度?”
猛地一用力,吉楠用仅剩的可动右手配合着尚余一点力量的膝撞将“懒惰”的身体狠狠地撞开,周围的空气似乎都为这一击而凝滞了一瞬,那破空的声响竟然在膝撞的落点周围掀起了小小的气浪。
“懒惰”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甘愿为了他人而牺牲自己的前程,即使这样的付出很有可能并没有任何的成果,即使像这样拼尽全力,也会与自己在乎的人一起去死。
“懒惰”的武器也已经脱手,两人现在手中都已空无一物,只不过一个仍旧毫无损,一个已经强弩之末。
吉楠没有回应,他那显露出明显肌肉线条的左边小臂已然出现了一道骇人的伤口…白花花的骨头从被生生切断的红色肌腱中显露出来,随后便被如喷泉般喷洒而出的亮红色血液染成了凄怆的淡粉色。
喉结剧烈地上下活动着,粗重的喘息不断地从那已然呈现出缺血的淡紫色薄唇中出,但是那眼神中蕴含着的点点狼一般凶狠的精光,仍旧显示出其主人的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