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少爷——哦不,徐总,您的餐食送到了,”那声音拖着长长的音调,带着揶揄抱怨的意味,“给我来个五星好评呗?”
梦里的猫咪们一瞬间跑光了,祝七迷迷糊糊地坐起来,刚刚说话那人正站在徐景祎的办公桌前,和徐景祎商务化的着装相比,他显得格外骚包,红夹克牛仔裤马丁靴,发尾挑染成烈火般的橘红色。
配上那张略显妖冶的面容,倒是合适。
徐景祎头也没抬,显然对他的挖苦习以为常:“放茶几就行,谢了。”
“还真当我是你秘书啊,”那人说,“饭都来了你先把手上事儿停停行不?看你努力工作我真是难受——嗯?”
他走到茶几边把手里的饭放下,兴致勃勃地瞅着里头抱着颗瓜子呆呆坐着的小家伙。
“这不是徐景卉的小宝贝吗?”司扬诧异得打着趣,“怎么,你现在也患上宠物分离焦虑了?还把它带来公司陪着你工作啊。”
怎么可能呀。
祝七睡意半褪,默默地想。
这人明明可恶得很,还软禁仓鼠。
对此,徐景祎也表示:“你觉得可能么。”
他停下手中的工作,捏了捏鼻梁,起身走过来,在单人沙发坐下,边拆午饭包装边道:“它有点生病,放在这方便观察。”
司扬幸灾乐祸:“你行不行啊,才接手多久就让人家生病了。我要是把这事告诉徐景卉,她得闹死你。”
徐景祎不置可否,半晌才道:“它太脆弱了。”
“那可不一定,小动物的生命力有时候可是很惊人的。”司扬说着,伸手戳了戳小仓鼠的耳朵。
很痒,祝七耳朵抖抖耳朵,更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人。
这个人类身上也有股气味,稍显炽热,比起徐景祎几乎没有威胁性,却又有种和徐景祎相同的难以接近感。明明他说话和笑起来的样子都看上去和蔼可亲。
真奇怪。
“小家伙,怎么老盯着我瞧,”司扬觉得有趣,见它没有排斥,上手便放肆了些,“你要不跟我走吧,跟着这个工作狂肯定无聊死了吧?”
他撸了两把,手感实在好,索性把祝七捉起来放到手上。
祝七在内心疯狂点头,是的!
还可以再换主人吗?他有点心动。这个红衣服的人类好像还挺有趣的,像是会很乐意养猫的那类人……
嗯?这是什么味道?
祝七把鼻子凑在他手掌心嗅了嗅,闻到一股淡淡的腥味,瞬间汗毛直立——这个味道!这个味道是……!!!
“跟你走,怕是明天的太阳都见不到,”徐景祎冷笑,“给你那几条蛇塞牙缝都不够吧。”
——蛇!!!
祝七一下子呆住了。
手里的小仓鼠突然变得慌乱又急切,司扬啧一声,把不安分的小鼠握住,责怪徐景祎道:“你说你,当着孩子面说什么呢?看把小可爱给吓的,我能是那种人?”
祝七快吓死了。
他扭头看向徐景祎,欲哭无泪地叫唤:“吱吱吱!”
呜呜,救命!我不要喂蛇——
徐景祎夹菜的动作停了停,抬眸:“别闹了,它胆子小。”
“怎么,它跟你告状了?”司扬挑挑眉,松开手,让吓坏的小仓鼠从他手中流下去。
祝七流到桌面上,无头苍蝇似的蹿到徐景祎手边,扑腾着小短腿钻进他袖口的缝隙。
霎时间暖意兜头,四周安静了。
徐景祎也倏然僵住。
袖子里蛄蛹的软糯触感,提醒着他这是个什么东西。
感受到袖子里的小家伙正瑟瑟发抖,徐景祎一时没说话。
他解开衬衫扣子,把祝七倒出来。软趴趴的毛绒团子掉在他手心,立马抱住他的大拇指,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看着小仓鼠炸开的背毛,徐景祎迟疑地抚摸两下。
像是安抚奏效,毛绒团子抖得没那么厉害了,又摸两下,它身体塌下去了一点,有从毛绒团子向毛绒小饼变化的趋势。
司扬惊奇地愣了会儿,哭笑不得:“有没有这么夸张啊?行啊徐景祎,这小家伙跟你处得挺好嘛。”
徐景祎不知该摆什么表情,只好又摸两下手里的小鼠。
饼状愈发明显,小家伙软绵绵的肚皮紧贴他掌心。
“……嗯。”
他莫名地这么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