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景祎没有回家,他在医院顺便买了点仓鼠粮,然后带着祝七去了公司。
以这小东西目前的健康状况,他认为让它独自待在家有一定隐患,放在办公室方便观察。
祝七原本还在为离开宠物医院半喜半忧,很快注意力就被徐景祎带他到的新环境吸引过去。
徐景祎将车停在一个地下停车场,祝七认出来这不是徐景祎住处的那个停车场。电梯上行,中途停了几回,有人上上下下,每个进电梯的人看见看见徐景祎都会打声招呼:“徐总。”
拘谨的多,大方的少,惧怕却是没有的。
每个进电梯的人都看见他们徐总手里还拎着只仓鼠,不由好奇地多看几眼。
胆子大的搭话道:“徐总,这是你家宠物吗?”
徐景祎不冷不热地嗯一声,并不过多解释。
“哈哈,好可爱,”那人笑道,“这是什么品种的啊?”
品种?
徐景祎难得有答不上来的问题。他回想和徐景卉的聊天以及对方的朋友圈,确定从未提到过品种。
但他并不尴尬,答道:“别人给的,不清楚。”
“哦……这样啊。不过它看着挺漂亮的,应该在它们这种品种里也算不错的品相吧,”电梯停下,那人看一眼楼层,冲徐景祎挥挥手,“我到了,先走了徐总。”
“嗯。”
电梯继续往上,这次没再中途停下,直升到十一楼。
一片新的办公区域,比起其它楼层,这层的规格看上去更大气沉稳,人也更少,祝七被拎着一路来到某个办公室。这个办公室是个套间,外间是个稍小一点的办公室,一个戴着眼镜的青年正在电脑前敲敲打打,见徐景祎推门进来,抬头叫了声徐总。
徐景祎应了声,问他:“不休息会儿?”
青年道:“刚睡醒,我看也快到时间了,就干脆起来把上午没处理完的事情收收尾。”
随即他视线落在徐景祎手里的仓鼠上。
祝七趴在宠物盒上,用眼神对他友好地打了个招呼。然而对方并未接收到一只仓鼠的友好,只匆匆扫了两眼便不再多作窥探。
“对了,徐总,司先生刚刚来过,见您不在,他说先去吃饭,稍晚一点再过来。”
“有说时间么?”
“没有,但我告诉了他您四点有个会。”
“嗯。”
原来是秘书。
祝七的二姐也有秘书,他有时去二姐公司找她,经常碰见她秘书。不过那位秘书是跟二姐在同一个办公室内工作的,一人一个办公桌,不像这位,和徐景祎分厅而坐。
再推开一扇门,相连的内室才是徐景祎的办公场所。办公室和他家里的风格差不多,只是更商务化,透出不近人情的冰冷。
那股极具排外性的气味倒是没有家里浓。
祝七被他放在茶几上。宠物盒里没有碗,徐景祎拿出两个纸杯裁了裁,作为临时小碗,倒上一点粮和水放进来,将医生开的药掺进了粮里。
“早上的饭没吃多少,现在补点,”他说,“将就一下。”
祝七也不是那么挑的鼠,虽然不知道徐景祎为什么要带他来这,而且还试图哄骗他吃药,但他知道药是得吃的。他讨厌去医院,但不怕吃药。
他嘬了两口水,咔哧咔哧地开始吃粮和药。
徐景祎就在旁边一直看着他吃完,才回到办公位。
宠物盒盖子没关上,像是一点不担心仓鼠越狱。
祝七又不傻,才不会在他眼皮子底下越狱,他最多站起来扒着盒子边缘四处瞅瞅。
肚子的不舒服和头晕在吃过药后渐渐缓解,小小的盒子里没有跑轮也没有秋千,他因发情上涨的精力无处发泄,真的很无聊,隐隐有几分自己都难以控制的焦躁。他只好在宠物盒里打着圈儿跑,直到累了,找个角落抱着自己刚刚特意留下的瓜子进入梦乡。
徐景祎不时分出余光关注茶几上的小盒子。
医生给的药见效真快,没过一会儿小东西就在盒子里跑上马拉松了。他不由想起刚刚听到的评价——可爱、漂亮。
可爱?漂亮?
徐景祎对小动物没有多少欣赏的能力,他能够理解客观上的“可爱”一词,却无法体会到他们所感知的可爱。
就像这只仓鼠。他知道这小东西在客观上是可爱的,可主观上,他难以理解可爱在哪儿?漂亮么……从生物体征上,它的毛色纯净、毛发柔亮顺滑、双目清澈,确实称得上漂亮。
盒子里的小东西马拉松跑累了,抱着瓜子安静睡去。
徐景祎隔着盒子远远看见它因呼吸一起一伏的面团身体,摊开手掌虚虚握了两下。
就手感而言,还是不错的。
挺解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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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七正做着被四五只猫咪簇拥的美梦,忽然被一道洪亮的嗓音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