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荼:你要快点好起来哦,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随时找我=v=
成功被颜文字逗笑,徐砚白误触锁屏键,看清屏幕倒映出他此时唇边笑意。
滑动解锁,他继续回复:好,谢谢今天你能来
下周一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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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中考试如约而至。
为了更好应对高三第一场全市联考,苗荼拿出十二分劲头备考,连续一周熬夜早起,三餐吃饭都在背书看题,晚上做梦还要和数学压轴题作斗争。
陈亦扬开玩笑道,按她现在的架势,下次考试怕不是要拿年级第一。
苗荼每次都反驳,明确表示她只想保住原来的“年级前二十。”
考试结束三天后,当她在成绩单找到自己姓名、并在排名栏看到“如愿以偿”的年级20,却高兴不起来。
虽然成天说着“前20就好”,苗荼心里很清楚,自己暗暗卯足了劲努力,实则是在期待更好的成绩。
所有人都在进步,能保持原排名已经很棒了;她攥着成绩单宽慰自己,况且高考又不只是和同班或同年级的人比,而是和全省、甚至全国的高三学子竞争,名校少的可怜的入学资格。
大考后总能喘息几天,恰好年关将至,高三学子寥寥无几能参加的迎新活动也即将到来。
比起城里高中一年级15个班、每班50人,四中全校人数并不算多,依照往年旧例,迎新庆贺会在校礼堂举办,学生可以班级为单位,自行准备表演节目。
表演节目当然没有苗荼的份,不过往年她都会以其他方式积极参与,要么帮忙整理节目报名表,或是在排练时、替大家守着个人物品。
今年却突然提不起兴致——哪怕身边就坐着,学校最受欢迎的两个人。
徐砚白不必多说,教导主任三次亲自来班,天花乱坠一通夸后,才终于表明来意,希望男生能在迎新活动上做压台表演。
而陈亦扬作为前校草,也毫无疑问邀约不断。
好像所有人都在喜气洋洋迎接新年,只有苗荼依旧每天埋头看书做题,水笔用完一根又一根,中指长出的茧越来越厚。
班主任老黄和几名任课老师都发现异常,轮番旁敲侧起地安慰,希望她不要太紧张。
最先看不下去的是陈兰萍。
当苗荼又一次整晚闷在卧室做题、晚饭也不吃,女人终于忍无可忍端着饭菜上楼,未经允许,直接推开女儿房门。
“这么学下去,人都要废了,”陈兰萍啪地放下碗筷,不由分说抽走苗荼手里试卷,“赶紧把饭吃了。”
苗荼一道题憋了两小时,好不容易有点头绪又被抢走试卷,急的直摆手:我写完这道题就吃!
陈兰萍根本不信,在她看来高考顶天就是场考试,哪里比得上健康重要,厉声反驳:“这话你说几次了?哪次真的吃了?”
体力消耗的疲惫、成绩不如意的委屈。。。。。。积攒许久的情绪爆发,苗荼又急又气,话不择言道: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对,你妈是没读过几天书,”陈兰萍毫不退让,“现在不也活得好好的?不照样把你跟你哥养大了?”
女人再次把热好的饭菜放在苗荼面前,非要看着她吃:“高考还有半年,你现在就不吃晚饭,身体垮了怎么办?再这样下去,你干脆别考了!”
吵架归吵架,不耽误饭香飘进鼻子,苗荼低头,见桌上碗里塞满了肉菜,还另盛了一碗她最爱的番茄牛腩汤。
抿唇咬着嘴里软肉,苗荼心情五味杂陈:热腾腾的饭菜不让人动容是假的,也的确还在气母亲不懂她的压力,更多则是对自己乱发脾气的懊悔。
一楼听见争吵声的父子俩也跑上来劝,三个人围在苗荼书桌前,好说歹说让她把饭吃了。
冷静下来后,苗荼知道是她无理取闹,又好面子地拉不下脸道歉,默默下楼,去厨房把所有人的碗都洗了。
父母不在客厅,苗荼擦净手后回到房间,发现被被抢走的卷子已经折好归位,上面还放了张纸条。
她走近低头看,辨认出是陈兰萍写的:小学文凭的女人字迹歪扭,却不难看出一笔一画写的认真。
你哥刚才教育过我了,说你最近学习压力大,是我不该凶你、也不该说丧气话,妈妈给你道歉。
空腹真的很伤身体,如果你不想下楼,我可以给你送上来,晚饭是必须要吃的。
女儿啊,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妈妈没想过你一定要成为很厉害的大人,但希望你能一直健康快乐。
“。。。。。。”
胸口闷堵像是塞满棉花,苗荼有些喘不过气,她现在急需大口呼吸新鲜空气,来抵挡汹涌而来的自责。
村里治安很好,以前她晚上学累了也经常出门走走,于是给母亲发去短信后,披上外套独自出门。
窄巷没有路灯,只有两家围栏顶起照明灯,苗荼怕黑胆小,只敢在附近游荡。
她漫无目的地踢开脚碎石,却意外撞见徐砚白练完琴回来。
高瘦挺拔的男生背着黑色琴盒,出现在山林阴影中,步伐不急不缓走进鹅黄色的灯光下,优雅地仿佛下一秒就要登台演出。
苗荼最近忙于复习,徐砚白整天不是给人讲题、就是在应付校领导,两人已经快一周没怎么说过话。
男生在几步外停下脚步,目光停在苗荼泛红眼眶,温声:“还好吗?你看上去有些难过。”
苗荼点点头又摇头,她早不是第一回在徐砚白面前丢脸,又急需向人倾诉,闷闷不乐地打手语:我乱发脾气,但是妈妈先道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