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和珅醒来,看着身旁睡姿懒散的豆蔻,愈加美丽,愈加楚楚动人,浑身散着一种菡萏香气。
和珅爱怜地拉过粉红色的锦缎被子,把豆蔻的胴体盖上。
昨天晚上折腾的累了,让她再好好睡一睡。
和珅推门出去,已是旭日东升。看这园子,更是心旷神怡。长廊两边,碧水清清,满湖菱荇,翠绿流韵。
和珅正赞叹这南国花园的美丽景色,忽然背后有人说“和大人早,不知昨夜歇息得如何?”
和珅说“佳人相伴,岂可不好!”
汪如龙可以看出来,和珅昨晚休息得非常好,今天早晨心情极佳。
和珅说“从汪贤弟的这花园,还有你的收藏爱好,可以看出来你是个高雅之人。”
汪如龙说“奴才不敢与大人兄弟相称。奴才想把你拜为老师,不知道大人允许不?”
和珅说“惭愧,惭愧,你我兄弟相称岂不更好,更亲切。”
汪如龙说“这真折煞我了。今后我还是对老师行弟子之礼吧。”
汪如龙接着介绍起自己的身世来“学生家本来是书香之家,祖父在康熙帝做过道台,家父在乾隆初年做过知县,后辞官回家,追随郑板桥先生,以书画抒写性灵。学生自幼受家父熏陶,棋琴书画无一不通,在读书作画上尤其刻苦。遗憾的是,多年参加考试都名落孙山,后来,家境日渐贫寒,学生便看破世事,投笔经商。”
和珅听完汪如龙的家事,想想自己参加科举考试,也是名落孙山,在这一点上,两个人可谓是同病相怜。不同的是,和珅是福贵之命,后来遇到了贵人英廉。可是,汪如龙却不同。想到这儿,和珅对汪如龙有了同情之情。
和珅说“你我都是读书之人,都是科场失意,看破了世事,你我是心意相投的人。”
汪如龙说“现在时来运转,让我遇到了大人,大人就是我生命中的贵人。学生沐浴春风,为报答先生知遇之恩,甘愿肝脑涂地。以后请老师对学生多加栽培修建。”
和珅说“那是应该的。”
吃过早饭,汪如龙过来拜见和珅,说“学生今遇先生,实在是三生有幸。我想拿一件东西来让老师看。”
和珅说“不必客气,拿来就是了。”
不一会儿,汪如龙拿来一幅卷轴,呈给和珅。
和珅展开一看,惊呆了。这是一幅绝世书画珍品,是北宋赵昌的《写生峡蝶图》。
汪如龙说“这是学生的传家之宝,家父在的时候,视为珍宝,从不让外人看。现在,家父去世了。士为知己者死,物为赏识者用。大人如若喜欢此图,就送与大人。赵昌泉下有知,也当欣慰,算是名物寻得佳主了。”说罢卷成一轴,又从袖中抽出一物,放入轴内。
汪如龙说“以后学生每年去看老师,不知老师允许不?”
和珅说“愚兄欢迎都来不及。怎么能不允许。”
和珅早已看出汪如龙在花轴内塞了一物,心里明白,说“老弟曲高意雅,沉沦市井之中,实为可惜。不知老弟今后有何打算?”
汪如龙说“学生久住扬州,已习惯了这里的生活,不想别处去。再说,多年在这里经商盐业,对行业也极为熟悉,而况且盐业上的各路朋友都混熟了。我只愿在扬州经营盐业。”
和珅说“说的也对。”
和珅在汪如龙家留恋二日,最后依依不舍地离开。
豆蔻对他也充满爱意,不舍让和珅离去,竟嘤嘤哭泣。
和珅对豆蔻也爱怜无比,说“我回京后,再派人来接你。”
汪如龙说“大人尽请放心。豆蔻就似我的亲生女儿,待大人护驾回京后,学生就亲自护送女儿到大人府上。”
和珅说“人生得一知己足矣。你从今以后,再不要叫我老师大人,只以兄长相称吧。”
汪如龙遂跪下叩了三个响头,说“兄长如此高看小弟,小弟必肝脑涂地报答兄长。”
和珅回宫后,跪叩乾隆皇帝,说“吾皇在此已逗留数日,奴才以为皇上讯问过督抚织造及地方事宜,访过民俗,即便启跸。”
乾隆皇帝准备起銮。和珅奏道“雪如老师汪如龙,献给皇上一幅郑板桥的诗画,请皇上观看。”
当下展开画轴,乾隆皇帝一看,赞叹“真正的诗、书、画三绝,真是我朝才子。”
和珅说“盐政征瑞随迎驾有功,但以奴才看,扬州的物品商务,足矣丰富,历年所欠内务府的银两应该能够交清,可是,盐政征瑞却迟迟拖欠不交,似乎不妥。”
乾隆皇帝说“朕也有所觉察。如果扬州盐政换人,你觉得谁合适?”
和珅说“万岁你看汪如龙如何?”
乾隆皇帝说“朕早用有用他之意。”于是颁诏天下士庶,宜各敦本业,力屏浮华。特调征瑞,以儆效尤。
于是征瑞调迁待用,汪如龙平步青云,做了两淮盐政。
后来有人传说,征瑞被调离盐政后,曾去找过和珅,问“我每年向国家(和珅)交十万两银子,贡献如此之多,为何把我调离?”
和珅说“别人的贡献更多。”
可见,汪如龙塞在画轴里的是二十万两银票。
这时征瑞才后悔了,自己把汪如龙引荐给和珅,结果让汪如龙耍了猴。
真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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