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万俟君酌’早就收拾齐整,跑过来,略显局促:“阿梨。”
“嗯。”
“你生气了?”
“没有,我知道你是关心我。”
其实,她想听的是他的道歉,为自己言语失常表示歉意,还有认可她,鼓励她,支持她,不再干涉她的医道。
然而,他却以为是她明白了他的话,竟说道:“对啊,我是真的关心你,不想你受到伤害,同为男人,我很清楚地知道那些人的龌龊心思,你明白就好。”
她明白吗?訾尽欢觉得自己并不明白。
“我……”她想张口解释,想表达心中所想,然而话到嘴边,却只觉言语苍白,不知从何说起。
“阿梨,我是真的很爱你,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爱?”
“你爱我吗?”
他的前进,而她不由后退。
“我不知道爱是什么,我只知道从前我喜欢与你在一处,与你讲经论道,谈天说地,仿佛苍穹宇宙都在我们眼前,可今日我有些……”
“今日怎么了?”
“其实今日我有些怕你。”
“是不是我哪儿做的不好?只要你说,我会改的。”‘万俟君酌’着急上前,试图抓住她。
訾尽欢向后连退几步,惊呼道:“你别碰我!”
“好,我都听你的。”‘万俟君酌’站在原地,谨小慎微的样子不免惹人心疼。
他皱着眉头欲哭无泪时,仿佛全天下都欠了他似的。
訾尽欢见了心酸不已,不由上前抱住了他:“君酌哥哥,你别难过,你难过阿梨也会难过的。”
她不喜欢他,甚至有些讨厌他,可看到那张受屈的脸,她又会心痛不忍。
今日真的好生奇怪!
回到神人居后,屋子内外随处可见的书简,庭院假山石上刻着《道德经》的内容: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
訾尽欢指着那处:“这还是你刻写的。”
‘万俟君酌’望了望四周,沉声道:“是吗?我写了什么?”
“我们狻猊族研究佛理,与道家不同,不过你就什么都研究。你说人都是有私心的,但为君之道,并非将人之私心彻底湮灭,人人都做圣人,那也是泯灭人性的。我们只要加以引导,私心也会变成好心。”
“怎么可能?”
“可能的,我还记得有位商贾人家,家中银钱众多,喜欢去一座岛上看日出,可惜来往不便,再加上他有疰船之象,每次都不见美景。于是,他就想着造一条只属于自己的宽敞大船,可以不受风浪侵袭。后来是你说大船无论多大,也敌不过风浪,唯有平地,才能抵住天旋地转。最后他便同意修路,既方便自己欣赏日出,也方便岛上人的进出,是个两全其美的法子。那座桥就以那位富商的名字命名,岛上的人对他很是感激。”
“似乎是个很好的主意。”
“是啊,人心繁复,那位富商听说要修路,舍不得那么多银子,你同他说了好多次,他才愿意呢。”
“那时你一直陪在我身边?”
“是啊。”
“人心叵测,要是那位富商瞧上了你,我一定后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