訾尽欢现后,第一时间查清水源,解了水源中的毒。
然而此次水源问题却污染了城中粮食,将原本就不富裕的粮草毁了大半,再加上不少人中毒,尚需草药救治,一时间困难重重。
如果天盛国趁风城危难之时攻城,恐怕很难继续守城。
入夜后,訾尽欢带了几人出城探查敌情,走过周围小山时,现了天盛国的探子。
那些探子正睁大眼睛,匍匐在雪地里,一动不动地观察着风城情形,直到被积雪覆盖,也未改变半分姿态。
“君夫人,现天盛国的探子。”
訾尽欢走近看了那些人,拿开挡住身体的枯枝,只是轻轻一碰,他们便像是泄了气般,直直地倒进雪地,再也没能起来。
“这几天雪又下大了,这些人接收到指令不敢离开,就这么冻死了。”
“冻死他们活该,谁让他们来进犯我们雪国!”
“怎么没把他们全冻死?!”
……
几名将士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个不停。
訾尽欢将离自己最近处那人的眼睛阖上,喃喃说了句:“你应该也不想打仗吧。”
不知道周围是否还有其他天盛国的探子,她嘱咐大家小心行事。
他们来到天盛国营地附近,訾尽欢说:“我一个人进去,如果一个时辰还没出来,你们就赶紧回城,紧闭城门。”
“君夫人,我们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去?”
“是啊,要去也是我去。”
她淡淡地说了句:“放心,我不会有事。”
转身便朝军营走去。
将士们自然不肯,拦住她的去路。
“你们说过一切行动都听我的,这话是忘了吗?”
“君夫人,天盛国人嗜杀成性,且残暴不堪,要是您出了事,我们万死难辞其咎。”
“放心吧,我武功还不错。”
“可是……”那名将士似有难言之隐,终是忍不住说,“您心肠软,而且容色无双,那些人不会放过您。”
“容色无双?”
訾尽欢隐约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是啊,在天盛国中流传着雪国夫人有着倾国倾城之貌,他们抢掠成性,强占我雪国不少良家妇女,您……他们更是不会放过。”
“我?”
“是啊,就连……”
那名将士似乎还想说什么,被另一名将士拦住。
訾尽欢问道:“就连什么?快说。”
小将士似是不管不顾,和盘托出:“就连天盛国皇帝也是为您而来,天景帝曾修书国主,若是能将桃花夫人进献,便愿意与我们和谈。”
“什么?”
她竟从来不知还有这桩事。
阻止这名将士的人补充道:“不过您放心,国主不会同意的。”
“为什么?”
“天盛国欺人太甚,骑到我们头上,还妄图肖想君夫人您,自然不能同意。”
“可是……就能不再打仗了,不是吗?”
“我雪国子弟宁可战死,也不可能做出献降这样的事。”
他也是这么想的吗?
訾尽欢只觉有些难过,眼神黯然,像是失了支柱般,有些无力。心中像是多了块巨石,被压到喘不过气。
又想起族长曾说过的话,狻猊族女子自来貌美,但她却是古往今来未曾出现过的绝色佳人,美貌本身无错,却会招致祸端。
那时她不明白,现在好像渐渐懂了。
身不由己,命不由己。
她不在意的东西终究成为了别人觊觎的存在。
为今之计,对雪国来说最好的办法就是和谈,可是万俟君酌放弃了唯一的和谈机会。
是为了她吗?
那时他说的‘永远自由’竟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