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君酌突然贴近她的耳朵边,问:“穿了吗?”
訾尽欢感受到一股暧昧不明的气息,再加上他的手正沿着腰腹处一路向上,她挣脱开,笑着盯住他:“晚点君酌哥哥可以亲自看看。”
他的手还悬停在半空,不由自主地舔了舔嘴唇,伸出手想拉她:“过来。”
他向前一步,訾尽欢便后退一步。
这时,城中游行的队伍开始敲锣打鼓地游街,狂欢后的人沐浴在七彩的阳光下,跟着游行队伍翩然起舞。
天气炎热,原本被水打湿的衣裳早已干透,訾尽欢站在日光下抖动着衣服,笑着转圈,眼见裙摆飞扬,像是无数只萤火虫围绕着飞舞。
她笑意盈盈,像个调皮的孩子,恶作剧般地故意跌进眼前人的怀抱,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脚好像扭了。”
万俟君酌看出来,没揭穿,顺势问道:“那该怎么办?”
“只好委屈夫君背我回去了。”
他无奈地笑了笑,将人抱起,觉得有趣,又将她向上抛了半尺,吓得怀中人赶紧搂住他的脖子,得逞后的少年人,紧紧抱住她奔跑下城楼,还不忘小声提醒:“抱紧了。”
于是,訾尽欢就真的抱紧了他,揪紧衣领,缩在他怀里,只露出一双无辜的大眼睛,说着:“慢点,我害怕。”
万俟君酌很吃这招,无论什么时候只要她用这双可怜巴巴的眼神望着他,好像不管说什么,他都会同意。
回宫后,稻收和卧雪两人早早准备好喜服,就等着她回来,好为其梳妆打扮。
说是重新举行成亲之礼,其实无非是叫上最为亲近之人再观一次礼。
许太傅鲜少出门,在今天这个特别的日子里也前来观礼。
行礼前,万俟君酌在许太傅面前跪下:“君酌自幼丧父,幸得太傅照料长大,如师亦如父,今日我想请太傅居于主座,受我和阿梨一拜。”
对许太傅来说,他早已不止是国主,更像是亲生儿子,他欣慰地看着他点头没有拒绝,并在许严的搀扶下坐于高堂之上。
两人拜了天地,拜了高堂,也拜了对方,在所有人的祝福中,笑容灿烂。
訾尽欢跪在许太傅面前敬茶:“多谢太傅大人这些年对我们的教导,阿梨自小顽劣,做过许多惹恼您的事,还请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同阿梨计较。”
许太傅喝下茶,面色慈祥:“阿梨聪慧无双,心性纯然,老夫很是欣慰,也为教导过你而感到无比自豪。”
万俟君酌说:“我和阿梨两个人自小没什么机会唤过阿爹这个称呼,从今日起,我们可以唤您一声阿爹吗?”
许太傅苍老的眼中流下泪来,他看了眼许严,许严满脸傲娇:“反正我比较大,怎么算,我都是哥哥。”
见许严同意,许太傅沉声应道:“好。”
万俟君酌和訾尽欢相视一笑,齐声喊了句:“阿爹。”
既有了阿爹,那便是多了位哥哥,两人又来到许严和稻收跟前,訾尽欢扶着大袖,端上茶水:“请哥哥和嫂嫂喝茶。”
许严装腔作势:“哟哟哟,阿梨……”
万俟君酌在旁边不阴不阳地说:“叫君夫人。”
同辈人中,除了许严还真是没人唤过她阿梨。
谁知,许严凭借着自己突如其来的辈分得寸进尺:“阿梨,阿梨,阿梨……”
万俟君酌伸手,作势要打他。
众人哄堂大笑。
许严一副被吓到的样子,躲在稻收身后:“夫人,好害怕,他们欺负我。”
稻收坐直身体:“圣女……哦,不对,阿梨,阿梨,阿梨,就叫阿梨。”
万俟君酌自然不敢对稻收动手,于是向訾尽欢撒娇:“阿梨,他们欺负我。”
訾尽欢叉腰:“叫我圣女或是君夫人,阿梨可不是谁都能叫的。”
“君夫人。”
“圣女。”
见二人乖乖地,訾尽欢凑近一步,小声说:“他不在的时候可以叫。”
虽是小声,但毕竟就在眼前,万俟君酌自是能听见,他将茶盏往前推一步:“快喝茶。”
茶盏中的水差点溢出,许严接过,没好气地说:“喝就喝。”
大家见了,并不觉得有任何失礼之处,只觉得十分活泼好笑。
礼毕后,众人围坐在一起吃饭喝酒,神人居内满是喜气洋洋的氛围。
訾尽欢也无需像之前一样只能在喜房中等待夫君归来,她坐在万俟君酌身边,和所有人一起谈天说地,庆祝他们的新婚,也庆祝雪国一年一度的蝉鸣节。
许严和方道生还没分出胜负,在众人的拱火下,齐齐在院子里比起剑法,不过表演居多,并无半点比试的意思。
万俟君酌抚琴,琴声壮阔,气势恢宏,訾尽欢很少在人前吹箫,难得这样大喜的日子,便以箫声与他的琴声相呼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