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岚种下蛇蛊第三日时,訾尽欢本意想着让她多吃两天苦头,但人命至重,她总是要救的。
哪知,第三天时御史大夫亲临李宅,提出要万俟君酌救她女儿。
他从牢中暗中救出说书人审问,眼下那名说书人正伏跪在他脚边,看着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
“你说。”井荣不怒自威。
说书人一五一十地说道:“蛇蛊种下后不消几日,要是没能向他人种下,宿主便会暴毙而亡。因井小姐此前已种有情蛊,她能找的人只能是君公子,只有二者……二者结合,方能解井小姐体内蛇蛊。”
訾尽欢冷脸看着他们:“那你是不是忘记说,蛇蛊施下后,受蛊人又会如何?”
“这……”
方城守看不过眼,面对所谓的御史大夫毫不客气:“这事是井小姐咎由自取,别说这蛇蛊种下后,受蛊者会七窍流血而死,就是不会死,我们也无需以此种办法帮她。”
御史大夫踢了一脚说书人:“继续说。”
“还有……还有个法子,让受蛊者在受蛊前饮下雄黄酒,二人交合后逼出蛊虫,则二人都不必为此丧命。”
“我知道你是他的夫人,只要君公子愿意救下小女,老夫便将小女许配给她,届时可让小女与你平起平坐,不分大小。”
“御史大人真会说笑,你想嫁女,我家夫君可没想娶你女儿!”
“怎么?”井荣轻蔑一笑,“君夫人是打算代表雪国国主与我天盛国交恶吗?”
原来他已经知道,这也不奇怪,说书人知道她是狻猊族圣女,而井岚也已经知晓她是雪国夫人。
“御史大人既已知晓,何故为难我夫妇二人?雪国上下人人皆知,国主不娶侧夫人。”
“老夫肯将爱女下嫁,便是你雪国无上荣耀,我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两方对峙之际,听得这些话,雪国人自是不肯应允,纷纷上前:“凭什么?凭什么让我们国主娶你们天盛国人?”
“你们是不是想打仗?”井荣身边的天盛国兵将作势上前。
“打就打,难不成怕你们不成?”
彼时天盛国国力强盛,訾尽欢自知以雪国这数年未打过仗的情形,无力与之一战,甚至会因为战事起而影响民生。
她紧了紧拳头,好声好气地说道:“御史大人,若是早些时候来,我家夫君恐怕还能帮一帮井小姐,可现在为时已晚。”
“什么意思?”
“不瞒大人,夫君身上的情蛊已解,已不能成为井小姐的解蛊之人。”訾尽欢撒了谎。
井荣看了眼说书人,那人说道:“如果受蛊者身上已无情蛊,井小姐确实不能再与其结合。小人虽从未听说过情蛊有解除之法,但她是狻猊族圣女,怕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我有一良方,可救井小姐一命。”
井荣有些恼:“那你刚才为什么不说?”
“御史大人这般来势汹汹,我家夫君又被井小姐所累,我这一害怕,就什么都给忘了。”她装可怜的样子,在旁人眼中完全是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那现在既然想起来了,还不快说!”
“我有一个条件。”
井荣一贯老成,如今却受制于一个小丫头,心中自是不满,但为了女儿,他还是忍了忍,说:“你先说来听听。”
“你天盛国人在我雪国境内开设茶楼,私自售卖情蛊,招致祸乱,如今一干人等皆以被抓获,那些人需交由我雪国处置,不可归还于天盛国。”
方城守将茶楼的人一一排查过,确认那些人皆为天盛国人,转眼天盛国就来要求放人,訾尽欢正不知该如何处置,恰逢御史大夫前来,她觉得这是个谈判的好机会。
“天盛国与雪国早有约定,若是在他国领地犯事者,应派遣回原属地,由原属国落,君夫人怕是后宫呆惯了,未识得两国邦交之要领。”
“这些人究竟是为了自身利益,还是另有所图,尚未可知,既在我雪国境内犯事,自该由我们彻查到底。”
“我若是不允,你又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