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他身体尚未复原,说话重了些,你别往心里去。”
小侍卫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堂堂国主夫人竟向他道歉,猛猛点头:“不会不会,我这就再去煎一碗药。”
“去吧。”
万俟君酌靠在床边,脸色惨白,像极了脱力的模样,眸色很深,晦暗不明,是在生气。
“病人总是狼狈的,何必生自己的气?”
听到熟悉的声音,他胸口绵延起伏,眼睛瞥向别处:“你怎么还敢过来?”
“你既不许旁人照顾你,我不来你是不是连药都不肯吃了?”
“我会吃药的,你让他们把药放在门口,我自己去取,不用进来照顾。”
“大家都很担心你,不会嘲笑你的窘态。”
“我就是不想让别人看见我这副样子。”
“好,那以后只有我,没有旁人。”
“你……”万俟君酌低着头,双手不停地磋磨,很是紧张,“你昨夜是不是都看到了?”
一种莫名的心照不宣在空气中流转,訾尽欢清楚他话里的意思,不仅看到,在水中时,几乎还感觉到了,所以她才不得已说了那句违心的话。
“我……”该说实话吗?
“对不起。”
“对不起。”
正不知道说什么时,她想着先为那句违心之言道歉,没曾想两人竟一起说出。
“吓到你了,对不起,你应该更加不想与我洞房了吧?”
没想到他竟是担忧这个!
訾尽欢掰开被他用力攥紧的手:“阿梨昨晚说不愿意是假的,君酌哥哥的话,阿梨很愿意。”
“真的?”
他下意识看了床边人一眼,心口的疼痛立时加重几分,蛊虫让他不停地想着井岚,而对他真正想见的人则万般阻挠。
“你别……”
痛过后,他的目光仍旧不肯离开面前人,用力握住她的肩膀,不许她跑:“阿梨很愿意?”
“等……”訾尽欢顿了顿,低着头,脸颊羞红,“回宫后,可以吗?”
那时情蛊应能完全除了吧。
“可以,可以,你说什么都可以。”
见他疼得眉头紧皱,訾尽欢捂住他的眼睛,嗔怪:“不许想了,你还是想想井岚,说不定就没这么痛了。”
万俟君酌拿下她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摇头:“我不要想她,我就要想你。”
“情蛊都制不住你!”
虽是责怪,可手却没收回去,而且语气又是那般娇软动听,万俟君酌笑了笑:“若是这情蛊是你下的,该有多好!”
“不好,伤人伤己不说,我要的是你原本的真心,被情蛊所惑后的真心,我才不要。”
“哪怕被情蛊所惑,也改变不了我对你的真心。”
“嗯。我去拿药。”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万俟君酌轻声叹气:“你还是不愿说出爱我之言。”
许是药物起了作用,除了还有些虚弱外,他的神志已恢复不少,虽免不得心口疼痛,但也能忍受。
瞧着他将药尽数喝完,訾尽欢不知从哪儿变出的茯苓糕:“我做的,特地多放了糖,快尝尝。”
一口甘甜,酥软粘糯,瞬间扫清方才饮完药物的苦涩,万俟君酌一连吃了好几块:“真好吃,你也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