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话题从催促魏公子娶妻演变到了催促他们二人生孩子。
魏城守端着饭碗,差点笑出来,张阿嫂是个心直口快的人,立马回道:“他们啊,还分床睡呢,哪里会有小娃娃?”
住在城守府上久了,他们分开睡的事情迟早露馅,只是魏母一直不知。
魏母大惊:“这……这是为何?”
众人因这段时间的和睦相处,有时会忘记他们是国主和国主夫人,然而毕竟是一国之主,这些私事下臣本不该置喙,魏城守打起圆场:“张阿嫂胡说呢,国主和君夫人自有打算,您就别操心了。”
訾尽欢的脸红到了脖子根,被某人看在眼里,他顺着魏城守的话说:“老夫人挂心了,这不是我们还年轻,自有打算,自有打算。”
“趁着年轻,多生几个。”老人家高兴时,总会多说上几句。
“好好,我们知道了。”
“国主,虽说你是国主,那也是人家的丈夫,作为夫君,要主动一点。”
万俟君酌碎碎念:“我还不够主动呢。”
訾尽欢听了,推了他一把,怒视着他,这才转了话头:“老夫人,我知道了。”
张阿嫂见訾尽欢害羞的样子,作为过来人教导起来:“这女孩子很好哄的,她爱说不呢,也不是真的不的意思,你得多问几次,多主动一些。”
张阿哥喝了点酒,说话也更加大胆:“国主,我跟你说,你得会装可怜,这姑娘家若是喜欢你,你一副可怜的样,她不就从了嘛。”
“好啊你,新婚夜时你就是这么哄骗我的,是不是?”
“这这这……我那是真崴了脚,疼的很,让你照顾照顾我嘛。”
“崴了脚第二天还能下地干活?”
“我不干活,怎么给你买好看的衣裳?你说是不是?”
“算你识相!”
魏城守也开始在一旁出主意,他对万俟君酌说:“想当年老夫可是为了追上夫人,特地跑到榕城,你说我都来了,无依无靠的,她总得照应照应我吧,这一来二去的,姑娘家的心最软,三言两语也就哄骗到手了。”
“是是是。”
听见他竟在附和,訾尽欢用手肘狠狠推了他一把,压低声音说:“是什么是?”
魏城守醉眼朦胧,又说:“不过啊,姑娘心软,也极易受伤,若是真将人哄骗到手了,往后可不能负了人家,要一生一世都对她好才行。”
“我会对她好的。”万俟君酌笃定。
“老夫这辈子就喜欢了那一个姑娘,可她却走在了我前头,她都不在了,我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可她临死前却说,这榕城的百姓需要我,为了百姓,我必须好好活下去。”
见魏城守喝醉,万俟君酌轻轻扶着他:“魏伯伯辛苦了。”
“不辛苦,我做的这么好,这往后再见她,也是抬头挺胸站在她面前。”
说着说着,话题又扯到了让张阿哥和张阿嫂赶紧生孩子上,张阿嫂含羞带笑,这才说出自己已经有孕的消息。
魏母听后,忙说:“哎呀呀,你怎么不早点说?今日忙前忙后的,累坏了吧,往后可不能再这么累了。”
张阿嫂笑容艳艳:“今日都是他在忙。”
“喜事,这可是大喜事,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说,咱们能帮的尽量帮。”
魏城守挺直腰板应声:“知道了,母亲。”
吃完饭后,万俟君酌拉着訾尽欢去城楼看烟花,他们一路上又吃了不少东西,等到烟花快开始时才到城楼附近,那时人山人海,已经没什么有利的观赏位置。
于是,两人找了处房梁,坐在屋顶上看。
“这城里的百姓好多都认识我们,要是我们去了,免不得要引起轰动,别人也会想方设法地给我们腾地方,我们还是不要打扰他们为好,这个地方视野也很不错,对吧?”
“还是阿梨想得周到。”
午夜时分,烟花燃起,恭贺新年。
訾尽欢仰头看着:“烟花虽然很美,不过我还是更喜欢打铁花。”
“是吗?那我们以后一定要再回蓄水镇。”
“嗯。”
“魏母说的那些话,阿梨无需挂心,我从前就说过,兄长们留下的几个孩子资质颇佳,将来亦能成为明君,再不济雪国是百姓的雪国,从百姓中则一良人继承国主之位也未必不可,你不用承担绵延子嗣之责。”
“那君酌哥哥喜欢小孩子吗?”
“我只喜欢你生的,如果不是阿梨的孩子,对我来说都是一样。”
“若是阿梨的孩子,不是你的孩子,怎么办?”
他吸了口凉气,心底某个角落只觉抽了一下:“我不知道,阿梨会和别人生孩子吗?”
“不会。”她说的十分坚定。
得到承诺后的人,眉头立马舒展,如同一早便知道般,飘飘然:“我就知道阿梨不会。”
“阿梨永远是君酌哥哥一人的阿梨。”
“这话听来,很是动听,比飞瀑奏出的曲调还要令人心旷神怡。”
过完年后的第二天,他们便启程赶往了下一座城池-花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