芈颛被逗笑:“多谢君夫人谬赞。”
“我真心真意的。”
万俟君酌难免为其伤怀:“情之一字,最难读懂,能遇上两心相印之人,实是艰难,芈兄不必自伤,不若做一自由之人,寻一广袤天地,自在翱翔。”
“我很羡慕君酌兄有君夫人相伴。”
“她……未必能伴我一生。”
“为何?”訾尽欢问。
芈颛是个聪明人,自然能看出他们二人一个心智已开,眼中尽是爱意,另一个心智未开,尚不能读懂对方言语中的意思。
“待她懂得的那一天,满心满眼一定会是你。”
“你与那位阿善姑娘在长大的途中,也是这般想的?可结果却未能如你所愿,不是吗?”
訾尽欢觉得这两人在讲什么暗语,又问:“想什么?为什么我不能一直陪着君酌哥哥?”
万俟君酌信口胡说:“嗯……我是想说圣女为天下而生,恐怕不能陪我一人。”
“为天下人而生,你不也是天下人吗?所以我也为你而生。”
她说这话时,极为坦荡,却叫人很是心动,她又说:“君酌哥哥是雪国国主,为苍生,为黎民,殚精竭虑,而我也是苍生中的一人,黎民中的一份,故而并不会觉得君酌哥哥为他们分去了时间而忧伤,因为我知道只有苍生安居,黎民乐业,我们才会幸福。”
万俟君酌看着她,坦然一笑:“阿梨说得对,是我把心困在盈尺之地,自怨自艾了。”
“君夫人高见,芈颛今日受教了。”
那夜他们聊了许多,谈国事家事事无巨细,听风声雨声声声入心,临别时,虽有不舍,但更多的还是对下次见面的期盼。
訾尽欢果真不会饮酒,不过寥寥几杯清酒下肚,便昏昏沉沉地醉了,万俟君酌叫来未饮酒的簪花:“簪花,你背你家圣女回去吧。”
“好。”
簪花虽有疑惑,倒是没多问,将圣女慢慢背上马车,又一路背回神人居。
第二天酒醒后,訾尽欢才现万俟君酌连夜将自己的东西搬了个干净,小塌上没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她有些困惑,问:“簪花,他呢?”
簪花端来醒酒汤:“国主昨晚将东西收走了,说是以后不会再与圣女同住一屋?”
“为何?是我昨夜醉酒,说了什么,得罪了他?”
“没有,他说如果他一直和圣女住在一处,圣女便永远不会懂得男女有别,只会当他如那小塌一般是块木头,他希望圣女可以明白,他是男子,是……”
“是什么?”
“是真心喜欢,诚心爱慕圣女的男子。”
“我也是真心喜欢他的呀。”
“其实……我也是这么跟国主说的,但他说圣女的喜欢和他的不同,等圣女明白他的喜欢时,在对他说出喜欢之言。”
“唉……”
“唉……”
簪花跟着她一起叹气,訾尽欢将醒酒汤一饮而尽,问:“你懂了吗?”
簪花摇头,想了一下,又点头。
“你到底是懂还是不懂?”
“我觉得……国主想要的喜欢是让圣女生孩子的那种喜欢。”
“啊?”訾尽欢连连拒绝,“我才不要。”
稻收端着早餐,满脸笑意地进门,哼着小调,看起来很开心。
“稻收!”
“稻收!”
接收到两双锐利的眼睛扫射,稻收忙不迭收起笑容:“干嘛?”
“你快来说说,国主到底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
簪花着急:“就是昨夜啊,你不是也在,国主把东西都收走了,只留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
“哦,这个呀,他的意思就是……”
“就是……”訾尽欢期待。
“就是要圣女主动一点,邀他同寝。”
“我才不要!”
“那就没办法了,等圣女什么时候决定邀请他,他应该就回来了吧。”
“好烦,算了算了,我还是吃完饭去读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