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松等人還沒有反應,王懷玉已經氣得差點摔杯子了,說出了和王義和一模一樣的話。
「這軍隊到底是他梁家的,還是我們王家的!」
王松等人也反應過來了,看了一眼王懷玉手裡的憑據,搖搖頭道,「朝廷就是知道有王家和郡主你們在兜底,才不肯把銀子批下來。若是將軍輸一場,讓屠各和突厥的進來走一圈,估計他們就乖乖掏銀子了。」
不然他們就覺得不用花錢,也能讓邊疆將士為他們賣命,以為這歌舞昇平來得容易得很。
沈意張了張嘴,不敢相信王松居然敢這樣說。他看了看王懷玉的臉色,發現對方居然沒有惱怒?
王懷玉理智上知道這不過是氣話,突厥和屠各可不是他們手裡的小貓小狗,可以召之即來揮之即去,一旦把人放進來了,盛京的貴族官僚有沒有被嚇到不知道,邊疆的百姓肯定是第一個遭殃的。
但情感上,王懷玉是真的想把這些貴族官僚扔到戰場去,看看他們的歌舞昇平怎麼來的。
「別,將軍現在就是百戰百勝也成了有些人的眼中釘,這要是輸一場,怕不是要被這些人往死里弄?」沈意回過神來嗤笑道,「更何況北邊的那些狼,咱們打了那麼多年也才勉強壓制住,要是輸一場,以後的士氣可就沒了。」
王松自然也知道這個道理,只是看著盛京里官僚貴族還有皇帝的醉生夢死,再想到邊疆拼命的將士,就感覺他們的付出不值得。
王懷玉自己曾經也是軍人,能理解王松的感受。
「父親和將士們護著的不是這些酒囊飯袋,而是我們大齊的百姓。」王懷玉在上方沉聲道。
不管她什麼想法,現在最要緊的是籌集好物資,讓邊疆度過這一個冬天。
王懷玉盯著杯里冒著熱氣的茶水,不禁想起之前的夢。如果這個夢沒有錯的話,那就是在明年初春,王父就會被陷害。
至於到底是朝廷里的人看不慣,還是崇光帝發瘋,或者是有人和外族勾結。
現在手裡的信息太少,王懷玉還無法判斷。
只能說,王父倒下了,對六部尚書和宰相都沒有好處。
不對,王父倒下了,後來接替他位置的是凌家的人,而凌家的嫡長孫是溫宰相的孫女婿,這要說沒有利益關係在,王懷玉不相信。
但一國宰相真的會短視到這個程度嗎?以她對溫成儒的了解,她覺得對方還不至於此。
第4章
朝廷上的事,他們左右不了,除了兵部尚書還能惦記著定北軍的物資,也就禮部侍郎王義和提過,其他朝臣大都充耳不聞。
就這樣,靠著王懷玉和王家東拼西湊,最後只能趕在十月底把東西送過去。
押送物資的是王松和沈意,知道自己的幕僚回來了,王定武很是暢快地讓人烤了今天打的兔子,大馬金刀的坐在帳中聽兩人匯報這兩個月的事情。
「將軍!」
「兩位先生不必多禮,快快就坐。」
兩人朝王定武長鞠了一下,撩著衣袍坐到下的位置上,捧著剛上來的熱茶暖手,不急不慢地道,「郡主為了讓北方的婦女多些收入,特地讓屬下運來了棉花,咱們招的人要是夠多,大概一旬就能讓一半的將士穿上冬衣了。」
「糧食是特意進的陳年,雖然口感比不上今年的糧,但都是屬下親自看過的,沒有任何問題。陳糧的價格糧的三分之二,比我們預想的多買了三十車。」
說起他們為了多買一點糧食,特意和郡主據理力爭了兩個時辰,才勉強讓對方同意買陳糧,王松都口渴得不由自主的喝了口茶。
聽到買的是陳糧,王定武沉默了一瞬,也知道這個是無奈之舉。
大朝會上的事他都知道了,皇帝寧願把錢拿去蓋溫泉行宮,也不肯把錢撥給定北軍。
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他險些砸毀了兒子送的筆硯。
王定武吐了口氣,沉聲道,「這件事你們做的好,先讓將士們吃飽肚子才是要緊。」
口感差點就差點吧,總好過吃不飽。
沈意苦笑著搖搖頭,「將軍,這都算是好的,郡主已經把府里的錢都掏空了,就連您去年送回去的頭面都被當掉了,方才換得這些東西過來。明年若是朝廷還不給錢,咱們真的是要喝西北風了。」
王定武這下是徹底坐不住了,一拍桌子吼道,「什麼?玉奴居然將飾都當掉了?」
手下的副將看著粉身碎骨的小桌子和茶杯,抹了抹額頭的虛汗,小心翼翼地把殘局收拾乾淨。
他還是找個機會溜出去吧,將軍生氣可太嚇人了。
王松兩人對視一眼,不敢面對王定武的怒氣,但又不能不回答。只要硬著頭皮小聲道,「是的,還有府里的擺件古董,聽秋香姑娘說,也拿去和族裡換了銀子。要是初春朝廷再不撥款,府里就真的一點也支持不上了。」
王懷玉不是經商奇才,這些年的收入也就靠著府里的鋪子和莊子,除了一家吃喝不愁,想要支持軍隊不就只能掏家底了。但王家本來就是貴,能有多少家底?可不就得把值錢的東西都賣了。
這話無疑是火上澆油,但不說不行,這眼看著還有三個月就到初春了,現在不準備著,到時候就只能餓著肚子和屠各、突厥打了。
「朝廷!朝廷這一群蛀蟲!」王定武咬牙切齒地說著,想起了一個月前王懷玉給他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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