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曜感觉到警官冷冽地注视仿若渗入了他的骨头。
“我猜的,因为血很多。”……
“我猜的,因为血很多。”
“你怎么知道一楼的血迹是马修先生的?”安德烈语气陡然变得低沉,语气忽然加快,眼角的皱纹变得愈深邃。
他忽然意识到,确实不能排除马修意外或者故意伤人然后逃离现场的可能性,沉思了片刻,缓缓地说道:
“在我印象中,马修是一个开朗乐观的绅士,我很难想象他会伤人。”
“你们的关系不是很普通吗?”
沐曜看着警官嘴角的冷笑,心想真是越描越黑,恨不得锤自己两下,忽然回忆起一句古话,永远不要在没有律师陪伴的情况下和警官说话。
念头飞转,想到血泊那时候还没干涸,所以人很有可能只是刚死,他没有看到可疑的人影,而门窗也没有被破坏的痕迹,这么算来他确实是嫌疑人,而且嫌疑很大。
可自己没有杀人动机啊。
等等,沐曜心里一沉,他缺失了大量的记忆,如何能保证自己没有杀人动机。
“我是无辜的!尊敬的警官先生,请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可惜这份辩解显得格外的苍白无力。
“不用紧张,我只是想你了解一下情况。”
安德烈语气恢复了轻描淡写,手杖点了点他的屋子:
“可以陪我一同去看看现场吗?”
“不了,我害怕。”沐曜猛烈地摇着头。
“作为学院镇的最高警官,我强烈建议你再仔细思考一下我的提议,因为这会决定你是不是一位热心配合警方的镇民。”
沐曜听出了他话中的威胁之意,严肃而诚挚地点了点头:“如果我知道这会对警官的工作有所帮助,小小的恐惧丝毫不会减弱我想要帮助他人的热忱。”
警官似乎惊诧于他如此无耻地立场转变,捂住嘴轻咳了两声,一边引着他走向屋子,一边说:“你最后一次见到马修先生是什么时候?”
“他……”
“你猜的没错,他确实已经死了。”安德烈语气非常确定。
沐曜跟在警官的后面,再次步入了房间,昏暗的房间内,原本在楼梯口汇聚的血泊,已经淌到了门口。
“你最后一次见到马修先生是什么时候?”安德烈重复了一遍之前的问题。
“我记不太清了。”
“现血泊的时候,屋内有什么可疑的人影或者响声吗?”
“没有,只是耳边好像出现了一些杂音。”
“进屋之前……”
安德烈从容的绕过血渍,上了二楼,出口的问句刚开头却忽然止住。
沐曜深深吸了一口气,身后好像有一双手在推着他,梦游般走上了二楼。
地板和墙壁上到处都是飞溅的血迹。
血迹的源头,双膝跪地的马修·欧文被一柄长剑贯穿的心脏,剑尖犹如从他背后长出的利刺一般高耸。
马修左手紧攥着剑柄,将长剑插入了胸膛,右手攥着左手腕,好像是要阻止左手反刺。
头抵在墙壁之上,姿势像是祈祷的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