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见到自己屋内出现大量血迹会如何反应,这其实是一个非常隐秘的问题。只有高阶的心理学家和少数专门负责凶杀案的警官才知道答案,并且以此来判断现凶案现场的人是否有作案嫌疑。
但沐曜的反应,一定不合理。
他毫无理由的第一时间摸向兜中的怀表,眯起双眼警戒地环视四周。
脑海并没有因为突然出现的鲜血而出现惊慌恐惧,在一瞬的惊诧之后,数个记忆片段开始突兀的跳出,然后合成了连贯的思路。
血液的源头应该是室友马修·欧文。
以这个流血量,外加楼上没有丝毫呻吟声,室友大概率已经死亡,小概率陷入最后的昏迷。
马修·欧文是一个开朗乐观的室友,并且有着富足的家境和贤惠体贴的未婚妻,基本可以排除自杀。
血泊还未干涸,有可能凶手还没能逃离屋子,而是被自己堵在了二楼。
应该赶快上去,没准还能抓到凶手!
等等!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这是从哪里窜出的奇怪念头!
沐曜甩了甩头,清空了大脑思绪。
下一刻,他迅地跑出了屋子,扯开嗓子开始大喊道:
“救命啊!出大事了!死人了啊!”
…………
接到紧急电报的两名警官很快地来到了现场。
一名警官穿着墨绿色的制服,戴着印有徽章的软帽,配着棕色的皮手套,另一名穿着黑色外套和同色马甲,带着圆顶礼帽,握着手杖。
穿制服的警官率先走下马车,径直地走向窃窃私语人群,一边安慰着居民,一边尝试着说服他们先行返回各自的家中。
便服警官碧绿的眼眸扫了一圈,轻声问道:
“谁是格雷特·柯罗诺?”
“我是。”沐曜看着他别在腰间的金边徽章,隐隐觉得这位警官恐怕来头不小。
“安德烈·巴顿。”绿眸警官和他握了握手,锐利的眼神仿佛能直视他的心灵。
“你认识死者马修·欧文先生吗?”安德烈不经意地随口一问。
“当然,他是我的室友。”
“你们关系怎么样?”
“大概只是普通的室友吧,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沐曜努力地解析着杂乱的记忆碎片,“他是一个非常勤奋的学生,基本每天早出晚归,周末也没什么闲暇的功夫,所以我们没什么太多的交集。”
“最近有没有生什么特别的、奇怪的事情?”
沐曜暗暗想,苏醒之后,就没有正常的事情,嘴上却说:
“我刚刚提到了,我其实并不太了解他。”
“关于你呢?”
“没有。”沐曜犹豫了一刻,最终还是决定放弃坦白自己失去了大部分记忆的情况,况且这和室友遇害也没有什么关系。
“他是怎么死的?”安德烈一眨不眨地直视着他的双眼。
“不知道。”沐曜见他面带疑惑,老实地解释道,“我只是看到一楼地面有大量的血迹,所以立刻就想着找人来帮忙,但是没有人敢上去。”
“那你怎么知道他已经死了?”安德烈语气威严,眼底闪过一缕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