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给你说,就是怕你知道了接受不了,是叔没用,救不出你阿爹来,但是,无论如何,我都要为刘三保住这唯一的血脉啊,不能再让你受到任何的伤害。”
“我要去见我阿爹。”
春杏哭得哽咽不止,整个人都瘫在了地上,任老常怎么拉都拉不起来。
“孩子啊,你不能去,叔虽然不知道你爹手里到底有什么东西,到底有没有给你,但是我知道那东西对有的人来说很重要,而且在找它,如果让人知道你就是刘三的女儿,叔怕是也保护不了你。”
春杏被感动了,原来,也就是因为这,当她来到码头找老常的时候,他才会那样紧张,迅速带着她离开了,生怕被别人看见。
他是在保护自己呀。
春杏虽然懂这个道理,可是要让她不去见父亲最后一面,说什么也是做不到的啊,如今的春杏万念俱灰,恨不能就这样随着阿爹阿娘一起去了呢。
她又开始给老常磕头,求他,“常五叔,我求求你了,带我去见一眼阿爹,春杏已经一年多没有见过阿爹了,而且,以后是再也见不到了,我就那样远远的看上一眼,也不行吗?”
老常终于妥协了,说到底,春杏想见阿爹,刘三何尝不想在最后一程里,能再看一眼自己的女儿呢,这样他也能走得安心,走得瞑目啊。
“孩子,起来吧,叔答应你,明天,你和我一起去送你爹,给他做一盘他最爱吃的红烧肉。”
老常的这句话刚一出口,一行浑浊的泪便无声流了出来,挂在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
看起来情真意切。
……
醉仙楼内,已是深夜,莫荀在给戚云熹汇报调查到的情况。
“公子,已经查清楚了,这刘三就是个在乡间贩卖私盐的私盐贩,常年在黄家的西江码头商船上当船工,据卧底在衙门里的人来报,这刘三所贩私盐并不多,平日里也是一个胆小怕事之人,进去之后,还没用刑,便把自己哪年哪月哪日到底私自夹带了多少私盐回来,交代得清清楚楚。”
“奇了怪了,交代得这么快,按照东梁国盐政律法,按理说,早就应该被斩首了才是,为何整整关了一年多?”
“这还不是最奇怪的,更为奇怪的是,这刘三并不是被衙门抓进去的,而是某一天,一个人惊慌失措跑进了衙门里,击鼓鸣冤,却说自己贩卖了大量的私盐,请求入狱。”
果真是怪事,哪里还有自己把自己送上断头台的?戚云熹一下觉得有趣了。
这时,莫荀递给戚云熹两张房契,“公子,这是你让我调查的老常的情况,老常在长风镖局待了十几年了,这些年来,一直是盛长风的左膀右臂,很受重用,但是,我们的暗线称,这老常对长风镖局,却并不是向外人看到的那样忠诚,私底下,甚至和黄昱有暗中勾当。”
果真是复杂,如果让盛荣知道这件事,不知道会是怎样的感受?
“这两处宅子是怎么回事?”
“这里,一处是跑马巷的老宅子,这跑马巷啊,一直住着的都是崇西城里的穷苦百姓,不是船工就是搬运,再或者是马帮之人,可是这老常在长风镖局威望挺高,而且掌管这码头实权,住在跑马巷,着实让人有些生疑,所以我仔细调查了一下,另外这处大宅院,也是在他的名下。”
莫洵说,这些都是在老常跑马巷的屋子里搜出来的,而且暗室里,有大量的银子银票,老常的富有,超出所有人的想象。
听到这里,戚云熹当机立断。
“莫荀听命,速速召集天阳教在崇西城的高手集结待命,明天,我要劫刑场,务必把刘三给抢过来。”
莫荀离开之后,戚云熹在窗户前站了很久,明天,应该是他来到崇西城和他们的第一场较量吧?
夜,真的很静。
在黑夜的笼罩下,整个崇西城的魑魅魍魉都在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