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马启之他们是死在从崇西城回白石镇的官道上,被人杀了之后扔在了路边的草丛里,直到一天之后才被路过的人发现,身上的钱财悉数被盗,甚至连女人身上的首饰也一并被扒了个干干净净。
虽然县衙的人碍于马永文的面子,派出十几个衙役在附近搜索了近一个月,可丝毫没能查出一丝线索来,这条道上,时常会有土匪出没,尤以谢元彪最为猖獗,朝廷多次派人围剿都大败而返。
而且,路上也有化妆成商人的孟国人,来打探敌情,情况非常复杂。
最后,这起案子便以土匪劫财杀人而草草结了案。
马永文即使是崇西城的互市监,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六品文官,虽然在商贾之间威望挺大,但是在衙门里,要不是仗着刺史安大人的一纸手谕,谁会买他的帐,如今落下个这样的结果,他也无能为力。
现如今,便只能以自己的方式来调查了。
马永文变卖了家里所有的田地和家产,因此,唐墨掏光了所有银子,也从他手里买过一块地。
在离开白石镇之前,马永文来了一趟好又来餐馆,莫名地,抓着韩天佑说话。
“听说你阿爹上山打猎失踪了,再也没回来?这是多久的事情啊?”
唐墨生怕韩天佑在面对马永文的时候露出什么马脚来,慌忙也跟着凑了上去,“马大哥尝尝,这是我们店的招牌小菜,你这一走,怕是很难得再回白石镇了,绣荷还有些难过呢。”
马永文原本看不上这样的小店,可是看着唐墨端上来的菜,和平日所见有些不一样,便忍不住尝了两口,“真没想到,绣荷还有如此能耐,让人刮目相看了。”
马永文看上去就是一副文人书生的模样,比马永兴会说话多了,而且还一点没有官架子,难怪能考取功名,走上仕途之道。
但是,在说话的时候,他的眼睛却始终没离开过韩天佑,显然,还在等着他回答。
“韩叔伯失踪,已是小半年的事了,马大哥你就别问天佑哥哥了,这事一说起来他就会难过好几天也缓不过来。”
“确实,我们也算是同病相怜了。”
韩天佑脾气倒是火爆,“胡说,谁和你同病相怜了,我阿爹他只是上山打猎了,还没回来,总有一天他会回来的。”
马永文却并不生气,看起来天生一副好脾气,“韩兄弟莫怪,是我口误了,不过听说韩兄弟在戚家军挺受重用,怎没跟着戚家军回京都呢?”
后知后觉的韩天佑终于明白马永文是对自己产生怀疑了,总算敛了性子,“戚家军哪是那么容易进的,我当初也就去马厩喂了几个月的马,赚点银子补贴家用罢了,如今战事结束,自然便只能回到乡里继续种地。”
马永文就那样侧耳听着,点了点头,并未说其他的什么话,这让唐墨心底有些犯怵,他问这些,到底是随意而问的呢,还是真的发现了什么?
没坐一会,马永文便起身告辞,出门前,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唐墨,“绣荷,我觉得你还是不要整日扮成个男子模样,像小时候那样穿回女装,这样会好看得多。”
他的眼神肆无忌惮把唐墨从头看到脚,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唐墨暗自骂道,当真是龙生龙凤生凤,别看这马永文文质彬彬的样子,原来和他爹是同一路货色。
看着马永文离开的背影,唐墨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幸亏当初在白石镇自己面对的是头脑简单的马永兴,如果换成了此人,怕是这好又来餐馆,早就不复存在了。
半月之后,永兴商号来了一个陌生人接手,没人知道他是谁,不过按唐墨的推断,此人定然是马永文派过来的。
而他的伙计,既然是个哑巴。
此人从不和镇子上的人打交道,盐里也不像马永兴那样掺杂质,但是,盐的价格从先前的110文提到了130文一斤。
白石镇的村民们更加吃不起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