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墨几乎是没有考虑,直接便走了过去,想要一探究竟。
人群里已经炸开了锅。
“天啊,也实在是太惨了吧,一家五口的性命啊,就这样说没就没了?”
“可不是嘛,如今这贼子多得很,到处作乱,也是因为他马家有钱,不然贼子怎会抢他们?若换了我们这样的贫苦老百姓,就是把人杀了,身上也拿不出几个铜钱来。”
“对头对头,我也听说了,就是在去崇西城的路上,有一伙土匪占山为王,那土匪头子叫谢元彪,路过的商人时常被抢,这土匪啊,尽干些杀人越货的勾当。”
有人听到土匪谢元彪的名号,吓得一哆嗦,“快别这样说,衙门都没定案的事情,岂送我等乱猜测?”
唐墨的心头不由得一惊,拨开人群从缝隙里看进去,触目惊心的,永兴商号外边摆着的,竟然是黑洞洞的五副棺材?
旁边,站着一满身素缟的年轻男子,看起来文文弱弱,依稀有那么一丝的面熟。
难道此人便是马员外在崇西城做互市监的儿子马永文?
唐墨努力在脑海里搜索着绣荷的记忆,没错,就是他,虽然马永文在十岁左右便离开了马坡村,可是绣荷对他的样子依然有记忆,当初在马坡村的时候,她还时常跟在他的身后,时不时能讨得一点吃的。
眼睛已经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唐墨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这永兴商号是怎么了?”
“能怎了,听说在几日前,里正大人去崇西城把父亲和家眷接上,回白石头镇的路上,遇到了贼子,不单把身上的钱财全部给劫了,还一个活口不留,全都给杀了。”
有人叹气,“这里正大人一家平日里确实是横行乡里,有些可恶,但是连老幼妇孺也不放过,也真是太狠了。”
门口守着的衙役官差开始赶人。
“大家都不要围在这里,速速散了去,里正大人一家惨遭奸人杀害,若有人发现可疑人等,举报线索的,重金有赏。”
马永文柔弱得不行,任谁也想不到这样文弱的公子当日会闯戚家军,还身受重伤,他看着那日养伤的永兴商号,一时不能自已。
“各位官爷费心了,那永文就先护送父亲他们回乡了,入土为安。”
马永文面色倒是平静,并未像失去亲人之人那样嚎啕大哭,但是唐墨猛然接触到了他的眼睛,那眼底的寒光竟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蝉,实在太可怕了。
灭门之痛,确实是放在谁的头上,都是不能承受之重啊。
可是,唐墨的心头却有一种说不出的酣畅淋漓,想起这些年来,马员外在马坡村横行乡里,霸占村民的土地和财产,而且调戏民女,当年刘老大的娘子便是因为不堪他的欺辱而活活在马家宅子里自缢身亡,这样的事知道的不知道的,或许还有很多。
而马永兴,自从当上了里正,再掌管的官盐销售之后,仗着马永文在崇西城为官,更是欺压百姓,疯狂敛取钱财,被他害得背井离乡,且客死异乡的乡亲们,又有多少呢?
真是大块人心,也是活该。只是连老人孩子也杀,也确实是有些狠。
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干的。
唢呐的哀乐奏了起来,马永文扶着棺材,跟着送葬的队伍缓缓地往马坡村的方向走去,这边,衙役们开始在白石镇上挨个地排查镇子上的人,势必要找出杀害马启之一家五口的凶手。
唐墨猛然间像是想起了什么。
原本跟着戚家军离开的韩天佑突然又回来了,而且身上明显有打斗的痕迹,还有洗不净的血污。
“这人,该不会是韩天佑杀的吧?”
唐墨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发生这样大的事,韩天佑竟然丝毫不为所动,还在餐馆里忙碌,就连尤氏冲进去兴奋地大喊,说马永兴死了,马员外死了的时候,韩天佑也只是哦了一声,转而继续做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