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想到,第二日子时,贼子再次来犯,而且武艺高强,还没追出多远他便被打下山崖,待好不容易回到军中,才知道军中布防图竟然失窃了。
虽然他带着手下在附近追查了近半月有余,却一直未能找到两名贼子的任何踪迹。
司中庭百思不得其解,那贼子跑了两次才盗取的布防图,为何又会在几日后,神不知鬼不觉的退还了?
马厩里不时传来马的嘶鸣声,司中廷走了进去。
“秦正。”
原本以为,他肯定是在马厩,没想叫了几声却无人应答。
“秦正,你给我出来。”
司中廷听说过,秦正被贬至马厩之后,整个人都颓废了下去,时常会窝在一个角落里喝闷酒,他不能眼见着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得意弟子就这样一蹶不振下去。
秦正没有叫出来,这时,却有一体格健壮高大的少年郎从马厩里战战兢兢地探出头来,这少年虽动作上有些迟疑,但最后还是毕恭毕敬地站在了司中廷的面前。
不是别人,正是韩天佑。
“大人,秦厩丞已经歇下了,小的正在给马厩里的马添今日最后一遍草料。”
司中廷不想这一趟白跑,“你去把他给我叫出来。”
韩天佑心下有些慌,今天,绣荷和春杏两人从白石镇走了两天的路程,跟着采购粮草的军士摸进了军中,趁着夜色这才好不容易找到了马厩里,趁着大家都休息了,刚刚,他们三人正躲在角落里说话,吃着绣荷带过来的葱油饼呢,没想竟然有人来找秦厩丞。
“小的,小的这就去。”
可是他话虽这样说,眼睛却不由自主瞄向了角落里,生怕绣荷他们暴露了。
但司中廷叱咤沙场,是何等敏锐之人,这点小伎俩哪里逃得过他的眼睛,什么也没说,便快速往那边走去,韩天佑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上了,如果他被发现偷偷藏了人在马厩里,若真要追究下来,怕是连负责采购粮草的军士也脱不了干系。
“大人,秦厩丞在休息间,您随我来。”
司中廷马上就要走到唐墨身边了,她知道自己躲无可躲,从草料堆里直接滚了出来,正好把多余的草料推过去,把春杏给挡了起来。
站起来的唐墨假装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然后惊慌失措,“大人饶命,小的偷懒了,不小心在马厩里睡了过去,大人饶命。”
原来,是一个偷懒的喂马工,司中廷暗道,自己有些草木皆兵了,这孩子看起来瘦弱得紧,常年的战乱对老百姓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这么小的孩子便要跑军营里来做喂马的营生,心头某一处柔软的地方竟被触动了。
若当年他那孩子还活着,怕是也和这娃子差不多般大小吧?
“既然马都喂好了,就早些去歇息,这马厩里终究不是睡觉的地方。”
这一刻,司中廷的语气竟出奇的温柔。
韩天佑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还好绣荷反应快,把春杏给藏住了,若被发现军营里还有女娃,这无论如何也掩饰不过去,弄不好,自己这喂马的差事便也做不成了。
许是这边说话的声音大了些,在屋子里休息的秦正醒了过来,确实又偷偷喝酒了,出来一看,看到司中廷站在马厩外边,这一吓非同小可。
“老师前来,怎不提前说一声,学生失礼了。”
这称呼在军营里听起来文绉绉的感觉,但是这些年来,他们彼此都习惯了,倒也并不觉得异样。
司中廷隔得老远便闻到了酒味,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指着韩天佑和唐墨,“作为军中厩丞,你就是这样管理部下的?自己在屋子里睡大觉?”
秦正抬头看了过去,让他惊讶的是,其中有一个人,哪里是他们马厩招募的喂马的村民,而那长得秀秀气气的娃子,隐约还有些面熟。
他伸着手指向了唐墨,“你……你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