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再輸,周景文運氣:「舅舅,抱我!」
杜寧快要被這祖宗煩死了:「我抱不動。」
周景文勝負欲無比膨脹:「人家舅舅都能抱得動!」
杜寧欲言又止,他能跟傅朝瑜比嗎?傅朝瑜那廝就不是個正常人。算了,跟小孩子能說什麼道理?若是將人弄哭了,回頭他父親、他長姐都得收拾他。杜寧認栽,不得已將外甥抱了起來。
真墜手啊,不曉得是吃什麼長大的,這麼沉!
周景文這才滿意了些,得意地回看周景淵,可惜人家已經不看他了。周景文稍顯遺憾,復又問道:「舅舅,是你厲害還是那個傅朝瑜厲害?」
杜寧險些沒站穩,崴了一下腳好半天才緩過神來。他盯著傅朝瑜的背影咽了咽口水,沉默良久才嘴硬了一句:「自,自然是我厲害了。」
周景文深信不疑,開心道:「那正好,我跟他們倆可都有仇呢。舅舅,待會兒我同你坐一起,咱們好好商量商量該如何教訓他們。」
杜寧:「……」
坐?他有座位麼?
第23章辯論
與年初孫明達講經時不同,這回場中竟然異常安靜,後排偶有人說話也是竊竊私語,不敢驚動前面幾位。
眼下也只有前兩排的數人能自在說話了,朝中三品以上的都在那兒坐著呢。餘下人甚至都沒有開口的權力。沒辦法,他們之中不少人也是在朝做官的,前面還混跡著幾個御史,不管是被御史發現言行不端,還是被幾位皇子餘光瞥見,都不是他們能承受的。
不過,這些個大人物在前排壓著,參賽之人能放得開嗎?眾人對此持懷疑態度。
傅朝瑜正帶著小外甥走向第一排。兩個小孩兒雖沒有他們兄長地位顯赫,但好歹也是皇子,更是御前大總管成安公公親自帶過來的,國子監不得不重視。
孫明達叫人同樣在第一排添了作為給他們幾人。傅朝瑜見小外甥放到椅子上做好,又從楊毅恬那兒討了不少點心拿了過來,揉了揉小傢伙的腦袋:「舅舅待會兒得上去,你們好好在這兒守著,等辯論結束後舅舅再帶你們出去玩兒。」
周景淵乖乖點頭。
周景文也沒閒著,拉著杜寧費心叮囑:「舅舅,你坐我旁邊吧。」
這……杜寧瞄了一眼周圍,第一排這邊沒一個是他能惹得起的,再說如今邊上已經沒有位置了,若是再加,勢必會驚動孫大人,杜寧可沒有這個膽子,他怕死。然而在外甥面前露怯,承認自己不如旁人,杜寧也做不到。
他裝作腹痛,疼得直叫喚,說要去如廁。
周景文猛地縮回手,不自覺屏住呼吸,後又覺得自己嫌棄得太明顯有些不好意思,接了句:「那舅舅你快去快回啊。」
「好說好說。」杜寧點頭,隨即頭也不回得溜了,仿佛後面有惡魂索命。
時辰已至,孫明達與諸位裁判謙讓一番後便上台致辭。
眾人後知後覺地發現,台上每個座位前都放著一個長條狀、兩側如喇叭一般的東西,似乎是硬紙片做的,聲音經過這個長筒格外清晰宏亮,頃刻間就傳遍大殿每個角落。
這倒是個好東西,呂相同其他兩位宰相道:「下回聖上講學,也可以擺放此物。」
孫大人慷慨激昂的陳詞贏得了滿堂喝彩,他下台後,傅朝瑜便領著八人上場入座了。
周景淵眼睛一亮,一動不動地盯著台上。原來他舅舅是要坐在台上的!
他身子端正,眼神瞄向周景文,晃了兩下腳尖,怡然自得。
周景文原也以為傅朝瑜只是走個過場,沒想到他竟然無比自然地坐在了主講台上,開始宣讀比賽規則。
什麼意思,偌大的國子監都沒人了,讓一個監生主持大局?
周景文震驚不已,傅朝瑜一個出身卑賤的商賈,怎能登上國子監的講台?怎能與這些人同台露面?怎能讓眾人在台下仰視?他配嗎。周景文氣得不行,想找自己舅舅評評理,結果左顧右盼了半晌都沒找到他舅舅的人影。
便是鬧肚子,也不該鬧上這麼久啊。
傅朝瑜念這規則主要是念給台下觀眾跟裁判聽的,台上這八個人早已在日復一日的試練中對這規矩爛熟於心了。不服也不行,除非他們不想幹了。
這場辯論,傅朝瑜仿照後世的規則,輪雙方派出一名辯手闡述觀點,二輪雙方互拋問題;三輪屬於自由辯論,最後雙方總結陳詞。為了計時,傅朝瑜特意讓人定製了一個沙漏,他已經比照日晷算過了,細沙流完大概就是後世的五分鐘,不長不短,正正好。
只是他這規則對於平日裡在朝中自由互噴的官員來說,到底還是拘束。連太子也不免擔心,問了孫明達:「規矩這麼多,待會兒開始後該不會束手束腳吧?」
「不會。」孫明達篤定。以那小子對這場辯論的看重,絕不會讓今日沒有衝突可言。
孫明達冷眼看著,這國子監里就沒有一個像傅朝瑜似的成名心切,他幾乎是抓住一切可能的機會想要嶄露頭角。
須臾,辯論開始,眾人精神一振。
擁文派這邊來頭不小,北方最大的青山書院山長鄭如徽與孔家後人孔連枝都被請過來了。鄭如徽先發制人,洋洋灑灑,高談闊論,夏商周伊始至今兩千餘年,文官興禮樂、揚文教、推廉政、平冤獄、匡扶社稷、為君王排憂解難,自古名臣不勝枚舉,闡明亂世之後以文治國才能迎來長治久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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