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见菊青慢慢收敛哭声才辩解,“自我一入宫,华妃便对我百般折辱,我只恨自己命贱报不了仇,便用这个法子泄愤,是姐姐太过愚蠢,还请妹妹饶我这一次,千万别声张出去啊!”
“我本就是姐姐的婢女,自古婢女背主,便遭唾弃,你恨我,我一点都不意外。”
菊青擦干眼泪,脸上是少有的厉色。
“只是你有几条命去诅咒华妃?若是这个东西被华妃看到,你必死无疑!”
“是姐姐,一时愚昧了。”
“岂止愚昧?简直是愚不可及,这种诅咒之术不过依赖鬼神,若真有用,天下人岂非都不用动脑子便能达到目的?姐姐恨华妃,我也恨华妃,可想要报仇的第一步,便是不能留下把柄,否则才是真正的有心无力。”
“妹妹教训的是,姐姐以后一定小心。”
菊青摇摇头,将小人从华妃手上抢下去。
“这东西,必须及时处理了。”
她叫来抱夏,让抱夏拿个铜盆来,再拿些易燃的衣物,悄悄的别惊动旁人。
“现在是夏天,焚烧东西不如冬天容易遮掩,可这小人不处理我心始终难安,姐姐不必怕我拿了你的东西去告状,今日当着咱们两个人的面,我让抱夏把娃娃焚烧了事,姐姐引以为戒,以后这件事也只有我们两个知道。”
安陵容被吓的不轻,听菊青真的不追究,才点头擦了眼泪。
抱夏将一盆烧的正旺的缎子端了过来,火光摇曳,小人从抱夏袖中滑进火盆,瞬间被吞噬殆尽,等火焰熄灭,只剩人形的灰烬留在盆里。
菊青又让抱夏找个地方将灰烬掩埋了。
“现在证据没了,姐姐可以放心了。”
“妹妹,你这样帮我……你真的不怪我?”
“我说过,当上皇上的妃子,从来不是我的本意,姐姐心中怨怼也好,不相信也罢,我都改变不了,姐姐若真觉得菊青伪善,往后少与我来往便是,你若想没有负担的活着,就当我拉拢你,怕华妃一家独大,有一日我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吧。”
菊青言尽于此,她的话有理有据,自己都信了三分,短时间内安陵容不会对菊青起歹心。
安陵容听着那番话陷入沉思,钟粹宫西配殿的烛火点至天明,只是她想不到被烧掉的小人根本不是自己缝的那个,而是菊青提前准备好的。
抱夏颤抖的将真东西递给菊青,安陵容的阵脚细密,且爱往左偏,很好辨别,有了这东西,就是有了一颗能致死安陵容的毒药砒霜。
“只是小主,奴婢真的不明白,您刚才说的那些很有道理啊,如今您手里有安小主的把柄,与其……杀了她,不如慢慢拿捏,为咱们所用。”
“安陵容并不是个好拿捏的人。”
前世她洞察了纯元皇后真正的死因,临死还帮了甄嬛一把,留她在身边,菊青怕有一天自己重生的事情都要败露。
再者安陵容前世捏着自己下巴灌下毒药,那种恨,不是几滴眼泪几句答谢能抵消的。
“抱夏,总之这件事,我有我的打算,你只让我任性这一回,可以吗?”
抱夏点点头,自家小主一直很有主意。
菊青和安陵容之间的谜团,不是抱夏这个做奴才该好奇的,她要做好的,只有服侍小主罢了。
第二日,安陵容告了假,说是身子不舒服,病倒了。
皇后听说昨夜翊坤宫的事,只淡淡应下,还让剪秋拿些东阿阿胶去看安陵容。
“不中用啊,若不是本宫身前无人,像安常在这种抬举不起来的,本宫是万万看不上眼的。”
“毕竟是小门小户出身。”剪秋为皇后梳理髻,讽刺道:“只怕娘娘抬举她,她也根本不配。”
“唉,莞贵人那边怎么样了?”
“还那样,清高的很。”
沈眉庄的事本来没牵扯到甄嬛,皇上甚至带着试探甄嬛的心意翻了她的牌子,只是每一次甄嬛都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了,其实是为了留出更多时间给沈眉庄伸冤。
皇上理解,但不准六宫替沈眉庄求情的旨意是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莞贵人不肯给她台阶下,皇上自然也不想理莞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