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以后,安陵容的眼泪如决堤的洪水,止也止不住。
菊青安慰她两句,她扑到菊青身上,哭的更厉害了。
“我知道姐姐心里委屈,我又何尝不是?只是外头人多眼杂,咱们回了钟粹宫再说。”
安陵容这才止住了哭声,朝菊青点头。
“你说,咱们又不是南曲班子唱戏的,华妃她怎么敢?”
回到钟粹宫,安陵容怎么也没想到今日会受如此折辱,菊青劝她看开。
“华妃什么不敢,你听她今天那些话,当日在景仁宫对着皇后失礼的事情都敢讲给皇上听,皇上可有怪罪的意思?”
“要怪就怪年府势大,皇上想做什么也不能。”
安陵容愤恨道:“若我有那等家世,自不必受华妃的闲气。”
“陵容姐姐慎言,小心隔墙有耳。”
虽说回了钟粹宫,可安常在身边的宫人都被华妃借着伺候不周的名义调走了一批,新来的这些安陵容心里总是介意,能不用她们干近身的活就远远打出去,现在连铺被这些小事都是安陵容亲力亲为。
“宝娟走了,我这里也没什么可信的人了。”
安陵容幽幽的叹了口气。
菊青也故作惋惜,“我虽和那丫头不对付,却真希望她能好好伺候姐姐,如今宝娟没了,我这里也没人可用,不然早就举荐给姐姐了。”
“你也不容易。”安陵容将信将疑,她一直以为菊青是华妃的人,没想到今天她愿意得罪华妃。
“华妃娘娘势大,我一个宫女出身的,哪里拒绝的了她的要求,平日里她让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
菊青没有再说下去,像安陵容这种容易多想的,说的再多不如她自行脑补。
“今日陵容还要多谢妹妹大恩。”
安陵容向菊青行了大礼,菊青哪敢领受。
“若不是妹妹,今日那一杯玫瑰甜酒下去,我这嗓子怕是要坏上十天半月。”
“姐姐哪里话,我本就是姐姐身边出去的,帮着姐姐是应该的,我只恨自己能力有限,不能护着姐姐。”
安陵容的信任从来都是摇摆不定的,菊青没指望这些话她听进去多少。
菊青只留意着内室的动静,她记得抱夏说,昨晚安陵容将那巫蛊小人放在了枕头底下,她若没换地方,自己是能找到的。
“姐姐别伤心了,明日皇后娘娘又不会因为咱们伤心取消晨昏定省,姐姐还是早些休息,养精蓄锐。”
菊青说着就走到内室要为安陵容收拾床铺。
“这怎么使得,现在你和我平起平坐。”
安陵容一瞬间变得紧张起来,随着菊青手指移动的方向,安陵容慌张之色越来越明显。
“不妨事,以前我伺候姐姐习惯了,如今我是妃子,也是妹子,今天就由我这个做妹子的伺候一回姐姐。”
菊青正说着话,一下拉开了被褥,浑身刺着针的小人咕噜噜的滚了下来,在菊青不可置信的目光下,安陵容‘嗖’的一下将其抱在怀里。
“陵容姐姐,你竟然,你竟然在宫里行巫蛊之术!你真是糊涂啊!”
“不,不是,妹妹你听我解释!”
安陵容腿脚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那小人身上写着好几个人的名字,有丽嫔、华妃,还有菊青。
“我以拳拳之心待姐姐,姐姐以万箭穿心待我?”
菊青故作悲痛,掩面趴在桌子上假哭,安陵容是真怕她告诉皇后,立刻解释菊青的名字是自己一早写上去的,是一时糊涂。
“起先,姐姐看你得宠,一时嫉妒,这才生了不该有的心思,如今妹妹待我这般好,我就是万死,也不敢诅咒妹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