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依暖今天真的很奇怪。
申漪歌嘴上将罪责都揽到了自己身上,但她也不觉得错在自己,任谁在半夜在黑漆漆的屋子里看到灵位牌、乱飞的纸钱,还有张苍白无血色的女人脸都会觉得恐怖的,那话不过是罗依暖以前跟她说的。
罗依暖吓她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塞进被子里的蟾蜍,爬到手臂上的蜈蚣,还有在罗家留宿的时候,睁开眼就能撞上毒蛇的眼睛……
她一直恶劣的不像话,还不思悔改,这还是申漪歌收到道歉。
罗依暖蔫头耷脑,满脸愧疚的模样看着柔顺无害。
不太像个混蛋,倒是像个乖女孩。
只是这怎么可能呢?
罗依暖有些不太敢看申漪歌的眼睛,她轻轻咳了两声:“漪歌姐,你还走吗?”
她的声音唤醒了胡思乱想的申漪歌。
申漪歌垂下头,慢声道:“你姐姐让我过来的。”
罗依暖应该可以强势一点赶走申漪歌的,她实在是不想跟申漪歌住,在无法好好扮演一个人的时候,还是独自生活更为安全。
可申漪歌就差告诉她,她也没得选了。
罗依暖狠不下心肠,也只好默认了要跟申漪歌住在一起的安排。
罗依暖没有叹息出声,唯有满脸的愁容彰显着她不太好的心情。
申漪歌看着罗依暖发愁的样子,居然是有点想笑。
她在观察跟记忆中完全不一样的罗依暖,罗依暖闪躲着她的目光,垂头丧气地说:“漪歌姐,早点休息吧。”
罗依暖想着明天再纠结同居的事,申漪歌却忽然叫住了她:“你不想听听我对姜苗的看法了吗?”
“你想告诉我了?”
罗依暖又有了精神,找上门的姜苗给她留下了不小的阴影,她实在是很想搞明白问题出在哪。
申漪歌点点头,手中的杯子被她顺手放在了茶几上,再说话的时候多了些认真:“姜苗很漂亮,性格也很好,总是笑吟吟的,不论是对你姐姐,还是对别人,她都和善有礼,偶尔会闹点脾气,但很好哄,好像从来都不会真正地生气。”
……
申漪歌口中的姜苗跟书里写得差不多,那刚刚的姜苗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姜苗还有个孪生姐妹?
罗依暖想不明白,只是看申漪歌还准备夸姜苗,隐隐约约有种不好的预感升起:“漪歌姐,你别喜欢姜苗,会害了自己的。”
申漪歌脸色一僵,不再言语。
在短暂的沉静过后,申漪歌发出一声轻笑:“其实你跟姜苗还挺有缘的,姜苗以前也让我勾引过你,不过你是认真的,她是开玩笑的。”
那可不一定是开玩笑。
罗依暖有种直觉,姜苗和原主也没有什么区别,她们都想申漪歌做她们手中的工具。
申漪歌只是不想罗依暖乱泼污水在她身上,才会提起这件事。
罗依暖让她别喜欢姜苗,她便说罗依暖和姜苗有缘。
这是一种反击,罗依暖却好像没掌握问题所在,她只是盯着申漪歌,时而皱眉,时而目露同情,不知道想到何处去了。
申漪歌从未害怕过被人注视,第一次想要回避这样的审视。
她转过头,目光从无字灵位牌上划过:“不刻阿姨的名字吗?”
罗依暖回过神,急忙否认:“这不是我妈的灵位牌。”
申漪歌故作轻松:“总不会是你给自己的牌位。”
罗依暖想了想,认真地应了下来:“嗯。”
申漪歌刚刚挤出的轻松神色就这样僵在了脸上,罗依暖觉得申漪歌可能是没信她的话,还觉得她有病,可她也没说谎,这就是她身体主人的灵位牌,当然也能算是另一个她。
“咳咳……”
夜越来越深了,罗依暖的身体是有些熬不住了,疲态尽显。
申漪歌回过神,瞥了眼时间,急忙将罗依暖扶了起来:“快去休息吧。”
她没多想关心罗依暖,不过罗依暖要是在她身边病倒了,罗清暖那不好交代。
罗依暖实在是有点睁不开眼了。
她小声咕哝句:"漪歌姐,你也早点休息。"
扶着昏昏沉沉的罗依暖进了房间,申漪歌重新踏进客厅,这才回味过来不仅罗依暖反常,她自己也很反常。
很难想昨天她还在可惜跳楼都没能摔死罗依暖,现在居然能和罗依暖促膝长谈,说上这么多闲话,甚至……她们还心平气和地聊了姜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