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容厌只是,太没有安全感。
喜欢她不是一件让人轻松的事。
她的性格并不温顺,也?很少主动给?予他?爱意,偏偏性子又?偏执固执,绝不服软。
这一年的磨合,有一点可能会?让她不喜的,他?便不会?去?做,一步步舍弃在?这段感情中的主动权,从将她视为己物强硬地想要得到她,到无望地被动地等待她给?予。
最终这场成功的算计,更是让他?怕极了。
他?害怕了太久,害怕到他?已经不敢信,不敢信她会?不恨他?。
他?坚信,终会?有那么一日,她一定会?厌恶他?、与他?反目。
他?变得太在?意他?身上被她讨厌过的地方,不敢去?信他?在?她心中的份量。
他?只是,从未在?她身边有过安全感。
哪怕她说千百遍爱他?,他?心底也?总会?觉得,终有一日,这些爱意全都会?变为怨恨。
等那个时候,他?撑不住。
时至今日,他?已经到了没办法?再与她好好相处的境地,不用再提更亲密的。
晚晚意识到,这一年他?所承受的痛,切肤切骨,终究是留下了难以弥合的痕迹。
晚晚在?哭,可她知道,容厌比她更难过。
她张开双臂用力?拥抱住他?,喉头哽动,反问道:“你又?在?为我做决定,我非要让你如愿么?你想怎么算计就怎么算计,我都得听你的是吗?”
容厌呼吸一紧,他?近乎无措。
“不是,我并非这个意思,我……”
晚晚没有给?他?再说下去?的机会?,她扬起脸颊,直接吻住他?的唇。
容厌僵了一下,而后?搂住她腰身。
她这次亲得很凶,用力?咬他?的唇瓣,在?他?张口之后?咬他?的舌尖,捧着他?的脸颊又?亲又?咬,用力?去?发泄她心里无处发泄的情绪。
容厌欣然承受她的情绪,心底来回拉扯的酸痛难受至极,他?同样用力?去?回吻她,唇齿间依稀有腥甜的鲜血味道,谁也?没有后?退一步。
彼此都用尽全部精力?地只投入进这个亲吻,吻到发痛,仿佛只有这样的痛意,才能让两个人真?正毫无负累地坦然相贴。
窗外的圆月将两个人的影子清晰地投在?地面上,交缠的身影越来越紧密,无处不是写满对彼此的在?意,就像两个无法?分开的契合的刀与鞘。
这一日,谁也?没有再去?主动更进一步。
相拥难眠。
第二日,晚晚什么都没有做,她头一回什么也?不思考,不去?想今日的日程,不去?想明日的安排,完全放纵自己,满心满眼都是另一个人。
等到容厌差不多下朝的时辰,她从椒房宫中起身,带着宫人去?接容厌下朝。
天?光云影明澈,金碧辉煌的殿舍熠熠生辉。
容厌从殿后?走出来的那一刻,一抬眼便看?到等在?下面的晚晚。
金辉映玉人,玉人唇边笑。
他?怔了怔,唇角下意识地扬起,眼角眉梢都不自觉流露出几分欣喜。
眨眼间,他?的眉头又?蹙起,快步走下来,低声?道:“今日怎么得空过来了?日后?不必专门等我,传个宫人递话来便好。”
晚晚这一日格外清醒,她微微笑着,任他?牵着她的手往回走。她仰着雪白的脸颊,仔细端详着他?神情的变化,亲眼看?着他?眉头从舒到蹙,她心里已经是一片的了然。
她就连对他?好一些,他?高兴之外,也?会?生出恐慌和不配得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