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他那样紧,紧到他心口?细密的刺痛更加清晰。
他喉头?缓慢喑哑地挤出回答,“嗯,我醒了?。”
晚晚哽咽,“你真?的吓死我了?。”
她?一边哭,一边又有好多话想要与他讲,“我担心你,我在意你,这些?时日,我每一日都?在怕,我甚至都?不敢去想你有可能不会醒。你这个、这个……”
她?如今舍不得再?让他听到半点责怪。
晚晚哑声道:“你再?敢这样,我绝对会让你后悔的。”
容厌听着她?一句句哭诉,积攒力气,勉力稍抬手臂,珍惜地去拥抱她?。
他有些?想笑,嗓音微弱,一句一句回答。
“好。我没事的。”
晚晚心中酸涩,明明是命在旦夕,险些?无力回天,醒来他居然还对她?说,他没事。
她?唇角扬了?扬,眼中依旧不断地蕴出泪滴,“我这辈子,还能不能从你口?中听到一句有事?”
容厌怔了?怔,失笑。
昏厥的这十多日,大部分时候,他都?没有什么知觉。
直到后来,一日里他偶尔能有片刻的意识。
他的身体残破至此,全身酸痛到麻木,从骨缝里透出来的难熬,以至于让他几乎感受不到外界。
只?偶尔,他能隐隐感觉到,有人握着他的手,紧紧地,十指相扣。
他不知道是不是他太渴望了?,以至于臆想出了?幻觉。
他很少能听到外面有什么声音。
仅一次,他听到晚晚喃喃自?语的声音。
“容厌,我想象不到你我的将来,可是,我更想象不到,我的将来没有你。”
“上辈子,咱们谁都?不想低头?。这辈子,你便没有在我面前抬起过头?。”
“我们怎么总是在较着劲。可是,男女情爱不应该很简单吗,你我却像是披坚执锐你死我活地打仗,谁也不肯多让一步,以至于到了?今日。”
她?沉默了?许久,像是想了?很多。
容厌猜不到她?在想什么,她?向来都?是藏着许多心事。
再?开?口?时,她?嗓音之中便带上了?微哑的哽咽。
极为悲哀,无可奈何,连连败退,她?一字字地将那些?话说出口?。
他听到——
“……低一低头?么,我求你。”
“容厌,我想求你,醒过来好不好?”
“容厌,我心悦你,只?差醒过来,你我便都?如愿了?。”
“求你,别让我再?失去你。”
向来真?心话难得,原本针锋相对的人剖开?心脏去袒露真?心更难得。这些?时日,只?这一回。
容厌忽地焦急起来。
他想醒过来,想要再?快点能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