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心底像是被针狠狠扎了一下,穿透血肉,刺刺地疼痛。
看着?容厌垂在榻边的手,肌肤苍白如雪,鲜血将这雪白无情染脏。
晚晚捂着?心口,那一点针刺的疼痛渐渐浓重起来。
她止不住地去想。
前世明明没有楚行月宫变这一劫,阴差阳错,这一世的楚行月,居然可以将容厌逼至这般窘境。
她好像终于尝到了一丝痛苦。
为什么,好像谁的爱恨都不会放过容厌。
容厌怎么做,都会有人恨他怨他,厌他生,欲他死。
晚晚知道,他见过太?多丑恶,没见过多少真情,也?包括她这一世对?他从头到尾的恶意。
她不敢想,他这样的人,他为什么还能有真心?
还这样将真心,捧给?曾经那个眼里对?他只有厌烦的自己。
她心中忽地有了恨意。
这一点恨意生出,便?如星火燎原,转瞬间铺天盖地无法宣泄。
是啊,为什么从始至终,容厌都是最无从选择的那个?
他选择不了自己如何生,既定的悲惨之下,他孤傲地走?到如今,不过是不愿束手就擒。而到今日,他是皇帝,手握王朝最高的权柄,明明……明明他才应该是最胜券在握的那个人。
怎么就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容厌、楚行月。
时至今日,到底谁欠谁更多?
悲怨与愤怒之间,她听到外?面?太?医令与净明悲声哽咽。
“娘娘此刻还在里面?不愿出来……可这一晚陛下毒发来势汹汹,上次诊脉,明明还是越来越好……想来是这毒本就解不了。”
外?面?的人在述说她的悲伤,晚晚陌生如同隔岸观火,好像隔着?一层纱。
她后知后觉,那些人口中伤心欲绝的,好像是在说她?
可她只想着?,那毒,明明解得了。
她不会做没有把握之事的。
先前那么频繁、那么多次诊脉的结果全都告诉她,容厌会好起来的。
这些时日,她那么小心着?,不让容厌接触到任何他不能触碰的东西,为什么短短一日……
思?绪一凝。
是啊,明明容厌的身体情况,她最为熟悉、她都知道的,为什么就在这一日,最后的这个关头,爆发了呢?
容厌还能接触到什么?
只有一次,那么一小会儿。
在她离开上陵的前表明心意的那一日,因?为被医书吸引,她短暂地与他分?开了一会儿,上楼之后,便?看到容厌对?面?坐着?楚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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