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许久没有?做过梦了。
这一次,他清醒地知道他在做梦。
明明是冬日,他却看到了皇宫之中草木葳蕤,枝叶繁茂,嫩黄的迎春花招展。
梦境是在皇宫,每一个的掌权者都?会按照自己?的心意对皇宫稍微修整,这里的一草一木他都?熟悉,他确定,这梦境是在他掌权两三年之后。
这个时候,他想的居然是……
论起时间,那叶晚晚也应当在这座皇宫之中。
去椒房宫,去看,他梦里会不会有?叶晚晚。
如果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等她找他解释等了九日,她总归也该在梦里有?些?说法。
不需要他去椒房宫,眼前的场景忽然转换,他看到叶晚晚的背影。
她没有?挽发,一头青丝悬瀑般垂在身后,一袭单薄的深衣,腰间丝绦束出?格外纤细的腰身,随着她的走动,不饰一物的长发与随风飘起的衣摆交织在一起,空荡的衣袂飞扬,就好像随时能乘风远去一般,不系一物的伶仃之感。
她走进椒房宫中小花园的一座水榭阁楼之中,一步一阶,慢慢往上走。
她那么消瘦,似乎要融进风里。
可梦境中的她,依旧没有?回头。
他的视线追随着她一起慢慢走上这座阁楼,看她拖着脚步,极为疲惫地往上走。
这一条台阶,好像长地永远也走不到尽头。
这是他的梦境,他梦境里的她,却还是,至始至终都?不会回头。
容厌原本?想着。
她只要道歉,哪怕是梦里。对他服软,对他做个保证……
哪怕只是主动对他说出?普普通通的一句话。
他就当她是想要与他和好。
可是,她只是僵硬地沿着台阶,一步步往上走,直要走到阁楼最顶上去。
……
容厌平静地从梦中醒来?。
他那么久没做过梦,他如愿梦到了叶晚晚,可梦里的她,还是只管往前走,不回头。
她在阁楼上走上又走下,一条台阶上完又下去,安静而压抑着……
已经?九日了,他不去见她,她是不是真的一辈子都?不会主动来?找他。
就连梦里的她也一样冰冷。
容厌隐忍地深深呼吸了一下,那么久了。
不管她对他做了什么,有?多伤人,是不是她就是不会对他有?一星半点的后悔之意,是不是一句解释都?不可能对他说,是不是连敷衍的话只要他不去逼她她也不会同他讲。
九日了,就算再有?一个九日,她会服软吗?会主动来?见他吗?
她怎么那么可恨?
容厌觉得自己?可笑。
又过了许久,他才扶着书案站起身。
九日,又九日,他不见她,她就是不会来?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