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当算是公?事。”
他从袖中取出?一个木盒,打开,里面是一块佩玉,镂刻锦瑟图样。
容厌看了一眼,眸光凝了一瞬。
张群玉仔细道:“回朝路上,臣路经?肃州,在一处山林溪涧里发现一具女尸。想要将?这女尸送官认领时,从她身下发现了这枚佩玉——臣不巧在上陵见过。既有?可能是皇后娘娘的阿姐,臣便自作主张先?托官府妥善保管那尸身,而后带了这佩玉回来?,理应交由并告知皇后。”
两年前,叶云瑟做了军中女医,跟着几次剿匪之后,在一次大型的作战之中坠崖,从此再无?音讯。那么高的悬崖,没有?音讯便意味着死?讯。
肃州,不在那次剿匪的范围之内。
张群玉上前,将?木盒送到容厌面前的案上。
容厌没有?去碰那木盒。
两年前的事,当年便查过,如今虽然多了肃州这个线索,可查起来?也并不简单。
可事关……叶晚晚,他沉默了下。
他已经?九日没去见她。
那夜,他真恨不得让她死?在那儿,她对他做的一桩桩一件件,哪样不值得一个死?字?十条命都?不够她死?的。
容厌闭了一下眼睛。
这九日,整整九日,他多少次对她又动了杀意。他不去见她,她也不曾过问过他半句,是她错了,可她一句解释都?没有?。
将?他当作楚行月的替身,被他察觉,这种事,他没杀她没折磨死?她,难道还应该是他退步?
片刻之后,容厌才道:“你亲自去将?这佩玉交给皇后,她问什么,你答什么,她若想查,便告知晁兆,让他安排调人去肃州。”
张群玉微微有?些?讶异。
他早就在那次瘟疫之中听过皇后的功绩,心中感激,一路上也听说了不少传闻中的小道消息。
他也清楚一些?,陛下当年没有?别的方面的心思,什么替身之说,自然不会是真的。只是如今瞧着,陛下和皇后之间,似乎也没那么不简单。
张群玉却没再多问,收回木盒,便告退。
寝殿中的安神香味道厚重,张群玉走后,容厌又抬手抵住额头,慢慢施力舒缓着近日越发严重的头疾。
他不会去见叶晚晚。
他也不想见她。
一想到她看他的脸就不知道是将?他当作谁,他的怒意就止不住。
她得付出?点代?价。
他给她那么多日的机会,等着她伤寒病好,哪怕她不忏悔不愧疚,她主动来?缓和,哪怕只是试探他对她的态度,就算又是冷漠相?对……
可她是不是真就当他已经?死?了。
这样的事,是她的过错,她却还是见也不见他。
……她到底是怕死?不敢见他,还是嫌他对她的杀意还不够重?
这一次,她绝不能好过,他不会轻易放过她,让这件事过去。
容厌神色冰冷。
午后,他批完今日放在他面前的折子,依旧没有?一点胃口,让人撤下没碰一下的午膳,支着额头小憩,身体太过疲惫,昏昏沉沉间,他难得能睡过去。
他的睡眠一向不好,即便到了如今,他不论何时都?还是习惯戒备着,身边有?一丁点风吹草动就会惊醒。
幼年时,独在深宫,他还没中那么多毒,没有?那些?眼疾头疾,睡眠也比现在要好。那时他偶尔会有?些?满眼血腥的杀戮梦境,后来?,随着权力慢慢过渡到他手中,他头疾缠身,睡得少,那些?宣告他无?能的梦境也慢慢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