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抿了一下唇。
骆良多番告诫过她,不要让叶晚晚这个名字,沾上?骆良弟子这个名号。
骆良不喜上?陵,不喜达官贵族,他的遗愿也是如此,逼着她在他最后一刻立誓。
容厌面前,她说有师从,他不会追问,可?大庭广众之下,说不出具体哪个人来,收不了场。
晚晚垂眸,摇头。
太?医令微怒,忍了又忍,“诊脉诊了那么多人,娘娘可?有什么思绪?没有师从,不曾单独行医,您是能拿出救好人的良方?”
晚晚微微怔了怔。
她当?然不可?能当?场就?写得出解决这场瘟疫的方子。
太?医令已?经是大邺医术最好的医者之一,他率众人研制几日?都没能研究出的方子,骆良就?算再强,她也只是他的弟子,怎么可?能眨眼就?能写出?
晚晚在来到医馆等待的那半个多时辰,便已?经想到了可?能面对的场景,她有太?多不能说的,倒是可?以让太?医令当?场考校,却也没有必要因此而生出芥蒂。
毕竟,她只是要来诊脉就?足矣。
她用药凶险,也不太?能和温病派的太?医等人融洽。
她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及时想出方子,她也不确定太?医令能否想出。是她多有隐瞒,没有必要在此时与太?医令再进一步交恶。
晚晚没有辩驳,没有进一步为自己正名,仿佛真的只是皇帝的宠妃恃宠掺和。
太?医令也是脾气极好,没有破口大骂。
“娘娘为何好好的营帐不待,非要来医馆?娘娘自称会医术,在宫中还大病一病就?是一年?您身子金贵,若有了半分差错,医馆上?下,谁能担待得起??”
晚晚没有再解释,欠身一礼,便出了医馆。
身后,她隐隐听到有人怨道:“还不是因为叶家大姑娘,就?是前些年死在战场上?的那个小女医。”
“陛下宠她是因为她生得像叶大姑娘,她倒好,难不成嫉妒嫡姐嫉妒成这样,想借着这次瘟疫,将她已?经死了两年的嫡姐名声?比下去?”
“无知善妒的恶妇。”
晚晚仰头,看了看头顶的天空。
大概因为烧着中药,天空阴翳不见阳光,她掌心冰凉,眼前也有些眩晕。
嫉妒?
晚晚觉得可?笑,又笑不出。
站在医馆门?口许久,才重新举步,回到营帐之中。
匆匆用了些午膳,晚晚伏在案前,一刻不停地?思索着,按照君臣佐使,一味一味地?列出药名。
宣纸黑字被修改地?凌乱如麻。
晚膳也没有心思,吃上?两口便撤下,一张宣纸写满,换下一张,最后拿着一张多次修改的方子,十二味药,思索许久,终是难以落笔。
星月再次爬上?夜幕。
容厌听说了白日?里的为难,他吩咐了两句,让人带话给太?医令,又将人喊住,没有再插手。
回到营帐之中,便看到晚晚伏在案上?,肘下压着一小摞写满字迹的宣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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