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禾早猜到天道会?这么说,她笑了笑,脸上?不见焦急和恼意,反而不紧不慢抿了口案几上?的凉茶。
“如果我不能顺利进入那里?,全须全尾离开,我也不能如你所愿,杀掉沈域,那个祸害恐怕要贻祸千年了。”遂禾慢条斯理耸了下肩。
龟壳沉默许久,再显示字迹时,那些字迹歪歪扭扭,明显带了几分暴躁狰狞。
“我没有要求你去杀沈域,遂禾,你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遂禾神色不变,又啜一口凉茶。
室内一时之间只有偶尔响起?的烛火爆花声。
“沈域倒行逆施,有悖天理,他如今半神之身?,拥有躲避天道惩戒的术法,我的确拿他没办法,但是一码归一码,你和沈域是天生的仇敌,怎可轻易放过他。”
遂禾神色不变,静默饮茶。
“我要能令天下人唾骂他的证据,而不是令他死在哪个犄角旮旯。”
“你莫要太在意名声。”
“你也不要太在意什么规矩,你纵容他为祸鲛人族时,想过天地法则吗。”
“荒谬,我没有。”龟壳上?的字迹平稳许多。
“我不关心有没有。”遂禾双臂环胸,漫不经心道。
“剑尊身?陨,魂消天地,但他没有进入转世轮回,而是寄居在一具半妖体内,且不说那具半妖躯体和他原本的容貌如出一辙,只说二者?神魂贴合之深,绝不是祁柏主观能做到的。”
“你帮祁柏寻了具好身?体时,怎么不想想此举违背天地法则呢。”遂禾意味深长。
“……”
“我是在帮你。”
“不管是不是想帮我,好意都心领了,现在才是我最需要你帮忙的时候。”遂禾道。
龟壳似乎被她气得萎缩了一些,半晌后才慢吞吞浮现几行字:“能出者?不入,入者?不能出。”
遂禾逐渐拧起?眉头,她用手指点着桌面,淡淡道:“如果我要里?面的人都能出来呢。”
“你身?上?的气运天命所归,但你应该还?不知道那些气运怎么用吧。”
“洗耳恭听。”遂禾道。
“近神者?,划破秘境和主世界的链接,不算难事,但前提是——”
遂禾面无表情:“前提要沈域不来干扰,对吗。”
灯罩内的蜡烛又发?出几声爆鸣,天道切断了和龟甲的联系。
夜深人静,连虫鸣声都幽远起?来。
这个时间,其?余两个来监视的仆从已经休息,遂禾干脆提着灯笼,沿着石板上?清浅的泥土印寻觅着祁柏的踪迹。
遂禾一直走?到白日?两人停留的池水旁。
黑夜里?,流萤漫天,它们有些被骤然靠近的人影惊到,慌张地从芳草间飞出,星星点点,偶尔有几只慌不择路落在遂禾的肩上?。
遂禾不喜欢这些冒着光的小虫子,随手拍掉肩膀上?停留的,抬眼看向不远处的空地。
空地上?,容貌清冷惑人的昔日?剑尊持剑而舞,溯寒剑仍在遂禾手中,他便取了侧殿武器架上?的长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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