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颂面目微白,颤声道:“是。”
断崖边,风雪呼啸。
宗主把玩着拂尘上的须毛,背对着程颂开口,语气中隐含志在必得的笑意,“我的计划如何了。”
程颂身上的冷汗唰地一下冒出。
他最怕的事情还是来了。
祁柏证道是师兄近千年的计划,旁人?只认为师兄对祁柏有师徒养育之恩,恩重?如山,却?不知道祁柏对师兄而言只是一块踏板!
鲛人?族可以凭借同族的血证道高?升,然?而对于师兄这样半步登天?的强者,寻常的鲛人?血已经没用了,一定要是渡劫期的才有用。
然?而渡劫强者,天?赋好的甚至可以通达天?地,有创世?之能,哪里是说血祭就能血祭的。
本?以为是死局,师兄却?在某日抱回一个妖族弃婴,他怀中婴孩正是祁柏。
没有什么会?比自己养大的孩子?更信任自己,没有什么会?比自己的孩子?更听自己的话。
几百年养育教导,加上师兄润物细无声的催眠术,祁柏本?应该将证道突破当作自己毕生信念和目标,等他借着血祭禁术成为渡劫后,他会?第一时间把人?关起来,以早就备好的阵法削弱他。
失去爪牙又对师兄信任百倍的剑尊,注定会?成为师兄成神?路上的养料。
但?谁能想到祁柏会?被一个认识不到半年的妖女迷惑!
谁能想到他们步了这么久的棋会?被妖女捷足先登。
他们等了这么久,就是为了能凭借祁柏对他们的信任,不费吹灰之力斩杀祁柏。
现在可好,祁柏的确是不费人?一兵一卒就被杀死了,却?是被别人?杀的。
程颂哆哆嗦嗦擦了把额头上的汗,绞尽脑汁也不知道要怎么和师兄说这件事。
宗主见程颂久久不曾说话,蹙眉转过身看他,“为何不说话,你很?热吗,流这么多汗。”
程颂心都?凉了,在宗主的注视下,他咬了咬牙,颤声说:“师兄,你先冷静一下,莫要生气。”
宗主眉宇间的褶皱深了些:“什么事?”
“……祁柏、祁柏被自己的徒弟杀了!”程颂眼一闭,道。
“?”
宗主清淡无波的脸上浮现些许不可置信:“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师兄你别生气……”程颂额头上的冷汗更甚,“我也没想到祁柏能冲破催眠,放弃证道,他那个本?应用来血祭的徒弟包藏祸心,竟然?骗取祁柏信任,趁着祁柏生辰,杀人?证道——”
程颂颤着身子?想,师兄,你被截胡了。
宗主的神?色越来越冷厉阴沉,他阴晴不定打量着程颂,良久,问:“杀了祁柏的鲛人?在哪里。”
“跑、跑了——”
话音才落,程颂轰然?飞出几米远,重?重?撞在身后的松树上,打落一地积雪。
“师、师兄……”
程颂吐出一口鲜血,下一刻,宗主踩在他的后背,压着他不准爬起。
“你知道祁柏的存在对本?尊意味着什么,本?尊灵力暴动,不可能再等一千年去培养个渡劫出来,遑论如今鲛人?绝迹,也找不到未生出灵智的鲛人?。”
他冷冷俯视他:“本?尊如此信任你,结果呢,本?尊闭关不到一年,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就是这么给本?尊办的?”
“师兄息怒。”
“没用的东西,有什么资格留存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