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大约过了好几分钟,邵垠都还没有出来,而此时洗手间里似乎传出了什么动静,季殃闻声后迅速进了洗手间。然?后很快,那个醉醺醺的男人连滚带爬地从洗手间里冲了出来,仓惶地逃离了那条走廊。
又过了一会儿,邵垠和季殃才从洗手间里走出来,视频播放结束。
叶舒唯盯着那结束画面看了几秒,将视频的进度条倒退拖到了邵垠进洗手间前的画面。
“邵垠的衣服。”她就这?样来回拖动了三次,才将画面静止,随后指了指邵垠衬衣的前襟,“进洗手间前是?纯白色的,出来的时候有暗黄色的污渍和褶皱。”
周煜打?了个响指:“Bingo!”
邵允低声开口道:“所以,吴赟小跟班在洗手间里时,不小心吐到了邵垠的身上??”
周煜:“我是?这?样猜测的。”
叶舒唯蹙了蹙眉:“……难怪。”
当时在倒带和言锡郁瑞一起查看酒店监控视频分析案情时,她总觉得邵垠进出酒店的画面有一丝说不出来的奇怪的违和感,但当时有太多?其他信息障目,一时就忽略了。
而现在,她终于知道了那违和感的来源。
——邵垠进酒店时穿的是?西装和衬衣,离开酒店时却穿了一件卫衣!
“我当时看监控发现邵垠他们那天也去过墉萍酒店,就已经起了疑心。可从表面上?看,死?者不仅在酒店里没有和邵垠碰上?面,他们在生活中似乎也没有任何交集,我找不到邵垠要杀他的理由和证据。”
叶舒唯说,“而且,在酒店可供调阅的监控视频里,没有你给的这?个视频的拍摄角度。”
“那是?因为酒店的安保团队都以为二楼走廊的监控摄像头坏了,没有将那个摄像头拍摄的内容录入系统。可事实上?,那个摄像头时好时坏,而当天,它?恰恰好在恢复工作的时间段拍下了邵垠和死?者打?照面的画面。”
周煜这?么说着,“我会花功夫去找这?个摄像头,倒是?要感谢我那浪荡大哥。因为全珑城的人、可能包括他自己在内,都以为他是?凶手没跑了,所以在他逼迫珑城警方以死?者吸毒过量自杀结案的前几天,他整天都躲在家里要死?要活……刚好被我听?到了他的梦话。”
周济是?个相当胆小无用的怂包,他那几天每晚做梦都梦到吴赟小跟班惨死?在墉萍酒店。于是?他便在睡梦中,反反复复地说起一些当天他和死?者之间发生的事,想以此证明?自己的清白。
其中有一句是?:死?者在和他喝酒中途去过二楼洗手间,回来后就显得有些惊慌失措。
叶舒唯这?时依次点开了USB里的另外两个视频。
这?两个视频的拍摄角度都是?在酒店外面,分别拍摄到了离开酒店后、邵垠跟着邵眠上?了邵眠的车,季殃独自一人开车离开的画面;以及一个身型与季殃一模一样、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男人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手提箱从酒店后门进入酒店,在十分钟后又迅速离开的画面。
等所有视频播放结束,周煜告诉他们:“我去沐风医院查过死?者的真实死?亡时间,算上?中毒毒发的时长,能够与手提箱男进出酒店的时间完全吻合上?。”
叶舒唯拔出USB,果断地下了定论:“将我们获取到的所有信息拼凑到一起,凶手应该是?季殃没跑了。他用的杀人工具是?一条毒蛇,名叫非洲死?神,我当时在死?者的床单上?发现了蛇鳞。”
周煜大吃一惊:“毒蛇!?我还以为是?毒药!”
叶舒唯指出:“沐风医院是?周家的后花园之一,全权受周济掌控。你应该很清楚死?者的尸检做得有多?么潦草,甚至法医可能根本就没做尸检,也更不会发现死?者的身上?有被毒蛇咬伤的伤口。”
等她将非洲死?神和蛇贩子供出的信息全盘托出后,邵允说:“那条非洲死?神就装在季殃的手提箱里。”
她问邵允:“你觉得邵垠和季殃□□蛇的窝点会在哪里?邵家大宅么?”
“不太可能。”邵允沉吟片刻,“大宅人多?口杂,不方便精心豢养那些毒蛇,我猜想应该是?一个不会被人轻易发现和打?扰的地方。”
“这?样的地方多?么?”
“邵垠的名下有好几处仓库,位置偏僻、人烟稀少,都满足豢养毒蛇的条件。”
周煜在脑中记下这?些信息后,叹了口气?:“虽然?吴赟整天嚷嚷着要杀了我哥,但我真得替我那浪荡大哥喊声冤,就他那怂样能杀得了人么?邵垠和季殃这?一手嫁祸玩得真是?漂亮,根本不可能有人会将他们和死?者联系在一起。”
叶舒唯将USB还给周煜,面容凝重地说:“只是?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的推理完全正确。邵垠仅仅只是?因为自己的衣服被醉酒呕吐物?弄脏这?么一件小事就当场对死?者动了杀心,以至于要季殃立刻动手杀了他,这?有多?么的可怕?”
在她看来,邵垠杀人的思?维已经和普通杀人犯截然?不同:没有特定的缘由,也非是?深仇大恨,而是?充满了易如反掌的愉悦和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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