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春惊奇地皱了眉,险些倒吸一口气。
——竟然不是杖毙,而只是罚月例银子?
总觉得,皇上的神情虽与往日相同,但有哪儿不太一样了。
“走吧,去朝露宫看看武安。”李源宏大步向前走去,刘春连忙跟上了。
***
这嘈杂喧闹的一天,终于要过去了。
到了夜里,丽景宫上了灯,恪妃靠窗坐着,一边逗弄敬宜,一边听宫女宝珠说话。
“娘娘,奴婢打听过了。今日生辰宴结束后,二殿下便去回禀了皇上,说是想去皇后的宫里住着。”宝珠一脸惋惜,道,“皇上正在烦心着长公主的身子,懒得管这些事,立时便应下了。现下这个时辰,二殿下的东西都快搬完了!”
恪妃倒吸一口冷气,道:“本宫就知道,皇后一直在打二皇子的主意!只是从前太后怎么也不肯松口放人,这一回,怎么就答应了?”
“今儿个长公主犯了心疾晕倒,太后哪有空管二殿下的事呀?”宝珠满面痛惜。
恪妃不高兴了,怒瞪站在一旁的秦檀,斥道:“叫你多跟二殿下走动走动,怎么如今,二殿下反倒和凤仪宫的要好?本宫养你何用?!”说罢,便“嘁”了一声,露出嫌弃眼神。
秦檀有些无言。
这事儿说来,倒也是她阳奉阴违了。她入宫之后就忙着探查母亲之死的真相,与二殿下虽有走动,却没怎么夸恪妃。如今二殿下去了殷皇后那里,也是常理。
……但假若,她真的想帮恪妃争夺二殿下的抚养权,那对上的对手,就是帮殷家争夺抚养权的谢均了。
她怎么可能斗得过谢均呀!
反正横竖都是争不过来的,还是别想这档子事了。
宝珠劝恪妃道:“娘娘莫气坏了身子,您还年轻,又得宠爱,来日方长,未必不能一举诞下皇子。到时候,您这儿是亲生的皇子,凤仪宫那儿是过继的皇子,您还不是赢了?”
恪妃的怒火来的快,去的也快。宝珠这么一哄,恪妃又眉开眼笑起来。“成了,别说这档子事了。芳姑姑,宝珠,你们去清点一下各宫给敬宜送来的礼物。”一转眼,她看到了侍立在一旁的秦檀,嫌弃道,“至于你么,赶紧下去吧,本宫看到你就烦心!”
秦檀应了,便退了下去。
她出了恪妃的宫殿,面前便有一个小宫女行来,道:“女佐,二殿下要奴婢捎话来,说是有事儿要和您说呢。”
秦檀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她遵照那宫女所说,到了丽景宫外,过见得小小的二皇子正徘徊在黑夜里。
“微臣向二殿下道喜了。”秦檀一蹲礼,道,“听闻二殿下要去凤仪宫了。皇后娘娘为人仁厚,必将细心待您。日后,您定是前途无量。”
“哎,女佐,哪里的话,是我向你道喜才是呀!”二皇子嘟囔道,“虽白天发生了那样多的事,武安姑姑还被气倒了。但你与宰辅大人订了亲,总归是一桩好事。”
提到武安长公主,秦檀便略有些不适:“二殿下……怪罪微臣吗?微臣令长公主心疾发作。”
“不怪罪。”二皇子摇摇头,“武安姑姑私自处刑的人,确实是有些多了。宰辅大人常与我说,不可因私仇而枉决生杀,当以天下性命为重。武安姑姑今日那样对你,倒是令皇家蒙羞了。”
见二皇子小小年纪,却有这样的心思,秦檀很是诧异。
想来,谢均在其中出了不少力吧。
“二殿下不怪罪微臣,是微臣之幸。”秦檀道,“今日二殿下前来,可是宰辅大人有话要说?”
“女佐,您还喊‘宰辅大人’呐?”二皇子道,“不改口吗?”
“改……口?”秦檀微惑,“……改什么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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